姜琬一双好看的眼里有着许多东西,忽然说道:“我会处理好,您放心,太子那里不会生事。”
他有这个自信。
准翁婿二人小酌数杯后,姜琬起身告辞,他原本想去看看宗小茹再走的,又怕身上的酒气刺激到她,便作罢了。
京城的大街上刚刚经历过一场喧嚣,秋叶在风中胡乱飘着,重归安静。
“把青升给我找来。”一进家门,他便吩咐下人:“书房。”
有件事,决计不能再等了。
料理完朱楠之的麻烦后,他的府中必须有眼观六路信息,耳听八方事件的本事。
但这事也急不来,还得一步一步做下去。
这么想着,姜琬在从几案下面抽出一张商人的通关凭证,凝了许久,一抬头,见青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候在面前:“上次说的事,我再问一遍,你会后悔吗?”
这么想着,姜琬在从几案下面抽出一张商人的通关凭证,凝了许久,一抬头,见青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候在面前,他恍然片刻后道:“上次说的事,我再问一遍,你会后悔吗?”
青升脸一红,眸中隐隐的却有股坚毅:“不会。”
他今日偷偷去看了路青荷的婚礼,知道她嫁了个好人家,已然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要出去做一番有用的事业。
“路姑娘那儿,你真不打算相认?”姜琬压着声音问。
生而为人,谁不渴望亲情呢。
“我在心里已经认下她了。”青升道,语气颇有担当:“现在去认亲,只怕会拖累她。”
拖累。
姜琬一天听了两遍这个词,有点头疼。
“拿着这个,明天夜里收拾好东西去通州码头,那里有人接应你。”
青升见了那个官府发放的专门用于商人来往同行的官凭路引,一下子没忍住落下泪来:“公子……”
在他眼里,就算是混出去,明里顶着商人的身份暗里去做探子比在姜府做个下人强的多,那起码能磨炼能力。
“你不必如此。”姜琬叹道:“出去姜府之后,你自己保重吧。”
走南闯北的有多凶险,这孩子怕还不清楚。
“公子珍重。”青升跪下来给他叩了个头:“家姐若在京中有急事,还望公子派人送信与我知晓。”
姜琬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青升出去后,姜琬兀自在长椅上坐了许久。
这是他摆下去的第一颗棋子,往后,还会有第二颗,第三颗……乃至更多,任重而道远。
五日后。
姜家选了个日子,定于下月十六迎娶宗小茹过府。
“今儿都二十三了,没几天了。”采苹进来的时候一脸高兴:“公子就要做新郎官了。”
那么她……姜母早说了的,宗家小姐一过门,就收她入房,这辈子总算是有着落了。
姜琬的视线定在她的眉梢上,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下月十六?”
采苹点点头:“是的,公子。老爷一早就去找人收拾房子了,说要布置的细致些,可不能委屈了公子和宗小姐。”
姜琬没有接话:“我去太子府一趟。”
若太子真要赌气和他一日大婚,这个日子,是不是太急迫了。
“哟,姜大夫怎么才下朝就又折回来了?”太子府的老侍卫褚新跟他开玩笑:“殿下正在都弄美人儿呢,公子要不等等?”
姜琬皱眉:“下官便在这里等着罢。”
什么美人儿,太子不好这一口的。
那侍卫哈哈大笑起来:“姜大夫里面请,殿下正与顾公子饮酒,相谈甚欢,公子去凑个热闹吧。”
“多谢褚大哥。”姜琬转身拍了下脑门,是了,顾玠还在太子府中呢,他这几天晕头转向的,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还要和太子说说,让他放了顾玠才好。
一片片树叶从树梢上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放眼望去,整个太子府内,落叶连天,入眼尽是一片暗黄。
这是京城的暮秋时分了。
走到曲栏尽头,果然一紫一青两个身影映入眼帘,有人回禀了句:“姜大夫来了。”
太子和顾玠同时转过来,二人脸上皆有笑意:“君逸。”
姜琬行了礼落座:“殿下真是好雅兴。”
“方才本太子还和顾公子开玩笑,说姜大夫昨日去未婚妻床前侍疾,柔情小意可谓一段佳话,可巧你就来了,看来背后说不得人闲话。”太子半披着一头青丝,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笑道。
姜琬看不得他这般模样,唐僧般唠叨:“殿下,您未束发就见臣等,有失尊仪。”
太子先是一愣,继而干干笑道:“姜大夫,你这尽职尽责的招人烦你知不知道?”
姜琬也笑了:“臣不敢闲着,空领朝廷俸禄,于心有愧。”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尽职,已成职业病。
太子微皱着眉:“眼下没外人,你和本殿下好好说话。”
每当身边的人开始用一本正经的语调跟他说话的时候,太子就不自在,无形中觉得自己特别孤独,高处不胜寒,连想找个人好好开个玩笑都求而不得。
“臣不敢。”姜琬心道,我就是这么怂人一个,您说的我万万办不到,一旦稍有肆意,您身边潜伏的帝后的人一个密信送入宫中,可就有我的好看了。
恕难从命。
太子冷冷睨了他一眼:“迂腐不堪。”
相比姜琬,眼下他更喜欢顾玠,不会大段的说教,诗赋谈的来,玩笑开的起,这样的人才应该留在自己身边,愉悦!
姜琬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