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公脸一沉,刚才忘记捏嗓子说话了,又自称咱家,怪不得这奸官看出他是宫里头的了。如此更不能饶他性命。他剑锋一搁:“不说实话拿你的脑袋当试剑石!”

“公公,本官真的只是听命于人,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但他是摄政王派来的人,王爷权倾朝野,本官有几个脑袋敢跟他斗啊?不听不行啊。”

“那布阵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章城洛想了想:“是个影子,从来都只在半夜来,就算是白天偶尔会出现,也看不见他的脸。”

“影子?鬼扯蛋吧!”

“真的公公,本官要是骗你,乌纱都摘给你。”

谢公公想了想:“那外面那个阵的枢纽在哪?”

“枢纽?”

“操纵阵法的中心啊,或者你直接说陷进阵里的人怎么才能出来。”

“出来?”章城洛摸着脑袋苦笑,“他说过,要是有人陷进去是不可能活着出来的,因为凡人必定有七情六欲,自然一叶障目。那个阵也不需要人去操纵变动,阵法的法门就在于控制自己的思想和情欲,无思想无情欲自然不会被幻象蒙蔽,就能找到出路。相反,陷进里面永远出不来。”

谢公公一凛,心想:“如此说来皇上果然有险!”

“你敢不说实话?”他剑尖一抖,章城洛肥肥的脖子多了一条血线,他杀猪般大叫:“本官真的不知道,饶命啊!”

看来是逼不出什么来了,而幕后那个人显然也不在意章城洛的生死,或者他根本就不在附近。谢公公失望地琢磨着该怎么办。

“至少你可以走出去吧?否则你每天被困在阵里,自己也饿死了。”

“本官知道怎么从这里走出去,但是本官自己也从来不敢在院子里乱走,除了既定路线,任何地方都不能踏足。”

“路线图呢?”

章城洛抖抖索索从瓷枕中心摸出一张纸,再抖抖地递给他。

谢公公收剑,展开地图。

还没看多会,他就听见一阵响,抬眼看时,章城洛已经抱着他那抖成筛糠的小老婆从床上滚落下去了,随着翻板的声音啪一声合上,床上所有的一切消失,只留下那张空空的大床。原来章城洛的床是个翻板机关,随时方便他逃生。

“看来这宅子底下还有无数密道。”谢公公恨恨道,只怪一时轻心,让那肥猪逃走了,不过即使留着他估计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了。他提剑在床板上乱戳一通,砍掉了床板,却发现床板下是个小小的空间,再往下是坚厚的石板,再也不可能以武力劈开,只好罢休。

眼看着天方泛了鱼肚白,龙胭胭心里害怕,抱着肩在原地颤抖。

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她一哆嗦,心想太阳快出来了,难道这厉鬼还这么厉害爬出来害人?扭头一看,谢公公面青唇白,沮丧地从宅子里走出来。

“公公,你终于出来了!”

“没救到他们。”

龙胭胭心往下沉,一夜了,他们还能安然无恙么?早知道她应该求那个人救他们……尽管希望微乎其微,但总比不试的好呀。

“这是府里的路线图,但是路线图之外的路是绝不能走的,步步陷阱。”

“现在有这图也没用了。”龙胭胭带着哭腔。

“喂,开门呐,累死老娘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那扇门不知何时又自动关上了,真是挺邪门的。

不过现在东方已蒙蒙亮,龙胭胭也不再害怕,抬脚奋勇道:“我来踹!”

一脚,两脚,砰地就把朱漆大门给踹开了,其暴力的程度看得谢公公也一哆嗦,没想到除了皇后外还多了个这么暴力的丫头,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哎哟!”随着门板破裂声,里面也传来了呻吟声。

龙胭胭跳到门口,(当然不敢多进几步,生怕有陷阱)发现里面站着一群黑衣人,而最前面的,是华丽丽摔了个狗啃泥的皇后娘娘——普淘童鞋,以及强忍笑容忍到抽筋的紫凌君。

“这这……夫人,怎么会是你?”龙胭胭也觉得嘴角有点抽筋,赶紧冲上去扶她。

淘淘扶着腰哼哼唧唧起身:“胭胭你给我记着,老娘的小腰被你踢闪了,扣你月薪!”

龙胭胭的小脸垮了:“夫人,不带这么记恨的吧?我是好心呐,谁想到你就在门后而且站这么近?”

谢公公激动万分:“皇……主子,你居然安然无恙?”

紫凌君瞪他一眼:“什么叫居然,难道你希望我有事?”

“只是太震惊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紫凌君挥挥手,一指身后,却发现那群黑衣人风一样从他身边冲过去,转眼消失在远方。他拔腿想追,却被怀里的淘淘一把抓住:“紫凌君你这混蛋,老娘还没站稳你干嘛松手?”

他不得不回身扶住了她,无可奈何拦腰一个公主抱:“你该减肥了。”

淘淘面无表情地死劲一掐,他龇牙咧嘴。

谢公公道:“不用追了主子,他们是偶人,追上也没用。”

紫凌君点头:“我已经知道了,是这群偶人救了我们,他们还牺牲了一个。”

淘淘一摊手心:“你看,死了之后就这样子,挺壮烈的。”

“偶人是怎么救你们的?”

“不知道,他们好像什么也不怕,领着我们直往前走,其实我觉得他们也不认识路,但走着走着竟然就走出来了。”淘淘困惑地摸脑袋。

谢公公点头:“章城洛说得不错,有理智情欲就走不出来,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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