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不可谓不下血本了,两个这么重要的职位就这样送了出去,他眼下当然没有时间去考虑太多了,只求能将太子军压住了,最好能够将沈少奕和赵瑾、赵德芳一起除掉,到时候只需要抵御北方的辽国,有长城险关,自然就无须烦恼了。
退朝之后,赵光义身后跟着卢多逊和王继恩,向着御书房走去。他如今能够选择相信的人并不多,而身后这两人偏偏就是,因为二人实在是知道赵光义太多的秘密了,赵光义知道,他们只能忠心耿耿的在自己的身旁护着,一旦自己出事,这两个人恐怕也逃脱不了陪葬的命运。
外面飘着雪花,赵光义紧了紧身上的白虎皮披风,这鬼天气,总是这么的冷。最近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比以前怕死了,好像就是自从登基之后的事情,就连做事情也开始畏首畏尾,没有往日的那份果决了。
他甚至有了一丝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往日可以为了这个皇位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是性命都不顾,一旦真的坐在了这个皇位上,又要事事小心,时时担心着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从皇位赶下来。
这样的事情他见过太多太多了,有这样的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自古被赶下台的皇帝,又有几个有好下场呢?强如李渊,还不是只能空有一个太上皇的名头,只能待在深宫里郁郁寡欢的等死。
再如他的好二哥,还不是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给毒死了,还连原因都查不出来。不管是大唐高祖,还是大宋太祖,都成了他们至亲之人的垫脚石。那么,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新的李世民呢?
开疆拓土,丰功伟业,李世民成就了大唐盛世,那我赵光义,为何就不能开辟一个强盛的大宋呢?只要除掉了这些眼中钉,也许再过五年,或者十年,河套牧场的良马将源源不断的装备大宋禁军,到时候,契丹人马上的优势就将荡然无存了,何足惧哉?
赵光义的步伐忍不住大了起来,也自信了许多,他踏入御书房,却是突然停住了,好在卢多逊和王继恩都还离他有段距离,并没有撞上去。
“对了,继恩,朕上次让你找一个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人,你可找到了吗?”
“回皇上,已经找到了,奴才始终还是觉得呼延赞不错,铁骑军由他来统领,必能大杀四方。”
“这倒也是,呼延将军作战勇猛,铁骑军正需要这样的良将。你马上去传朕的圣旨,封呼延赞为禁军铁骑军指挥使,领禁军两万,你带着他到禁军中去挑选精良。另外,把从河套牧场送来的战马,全都交给他去操练。”
“是,皇上!”
拟好了圣旨,王继恩快步而去,赵光义坐着,看着一旁稍稍低头弯腰的卢多逊,不禁越看越是不爽。只是不爽归不爽,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去做的,“卢大人,对于火炮,还有那正在研制的火枪你有何看法?”
“据消息里描述,火炮声响巨大,凡十余里外,依旧是震耳欲聋;又射程远超弓箭,达百数十丈;威力更是惊人,击中地面,留深坑数尺,伤及数丈方圆,确实是古来第一神器,血肉之躯难以抵挡。至于火枪,据说已经失败数次了,想必一时沈少奕也无法制作出来,应该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虽然卢多逊看不见,但赵光义还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一年前,送回的消息说沈少奕让人在研制火炮,你也与朕说不足为惧;半年前,第一门火炮制成,虽然略有瑕疵,威力不是太大,甚至试炮三次后就崩坏,你也跟朕说不足为惧。如今火炮已经研制成功了,沈少奕都开始研制火枪了,你还说不足为惧。那么,朕就想要问你了,这世上有什么是你会惧怕的吗?”
“这······”卢多逊将脑袋低得更低了,但很快又稍稍抬起,看着赵光义的膝盖处,开口说道:“微臣所说的不足为惧,是因为沈少奕手上的铜材不多,并无法制作太多的火炮。而且,火炮巨大笨重,根本就难以快速前行,战场上岂容有那么多的时间给沈少奕取调整火炮呢?”
“还有,从泉州送回来的火炮资料,微臣已经让兵器司去研究了,皇上坐拥天下,兵器司能工巧匠无数,又有全国各地的铜材源源不断的送来,假以时日,必然能够研制出上好的火炮。到那个时候,沈少奕有十门火炮,皇上您就有一百门,这又何足惧哉!”
“哼!最好能够像你说的那样。你这几日多往兵器司跑跑,催促他们尽快的研制出来,要是郭进一时抵挡不住叛军,赶不及在叛军到京之前研制出来,小心朕要你的脑袋!”
“微臣遵旨!”
卢多逊哭丧着脸,这位皇帝最近老喜欢把“要你的脑袋”这句话挂在嘴上,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说说而已,但他真的知道,别人也许就是说说,这位皇帝却真有这个本事,随时要了他的脑袋。
他急匆匆的向着兵器司而去,真希望自己还没到的时候,那火炮都已经研制出来了,这样自己就可以交差了。当然了,他更希望最好是连火枪都一起有了,那总算也是为大宋,为大宋的皇帝陛下立了一大功,免得外面蜚短流长,老说自己这个相位是靠着溜须拍马得来的,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外号叫做马屁宰相!
他实在是不想在任何时候呆在喜怒无常的赵光义身边了,似乎多呆一阵子,那就会多一丝的提心吊胆。他只好暗暗发誓,除了上朝,自己就奉旨好好的呆在兵器司吧!堂堂首辅,在兵器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