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图极为的简单,沈少奕摇摇头,直接就扔在了一边。他走到院子里,向着四面的山上看过去,眼睛马上就落在了城南的一处山峰上。如果说这座城池还有什么大的缺陷的话,那就是城墙离山峰太近了,若是有一支军队站在山峰上,居高临下,光是利箭就能够覆盖半个城池了。
他直接安排了五百人常驻山峰上,同时也可以从上往下监视整个城池,又能看到远处山道上的情况,利用起来,倒也是个好地方。当初的五国头城,想必也没想到要利用地势,这才会让完颜跋海派出的奸细夺了城门。
现在有了这个制高点,白天晚上都可以监视全城,还可以以旗号、声音等为信号,不管是城内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到位,也好及时的做出应对。
“父王,父王,不好啦!”
“绥可,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完颜跋海皱眉,他这个儿子一向稳重,何曾这般冒冒失失的冲进自己的房间,连禀报一声都没有。
“父王,耶律喜隐那个王八蛋带着他的人跑了!”
“好了,跑了就跑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父王,这有伤士气啊!孩儿早就说了,像耶律喜隐这般反复的小人信不得。”
“唉!当初父王就没指望他能怎么样,也就是借他的兵充充场面罢了,他想走就走,难不成还跟他大战一场!真到了那个地步,最终只能落得一个两败俱伤,不用那阉人动手,咱们自己就全完了。”
“是,父王!孩儿心急了!”
“你啊,多向无左学习,要是哪天能像无左一样真的为父王解忧,父王就安心啦!”
“知道了,父王!”
“去,去把无左叫来,父王有要事与他相商!”
完颜跋海慢慢的坐回椅上,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忧虑,哪怕明知耶律喜隐这般反复无常的小人,一旦见势不妙,肯定会拍拍屁股走人,他的内心也根本就不像表面那样的云淡风轻。
耶律喜隐的出走,让他手下的兵将只剩下不到三万人,一旦真正面对沈少奕以辽国精锐的禁军为主的大军,别说打了,恐怕就只有逃跑的份了。他雄心勃勃的与耶律喜隐苟合在了一起,也早就想好了,事成之后就一脚踢开耶律喜隐那个没用的东西,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在黄龙府一战,让他完颜部的精兵,一下子损失了一大半。
那一夜,他所有的精锐部下冲击在前,也受到了最大的损失,派出去劫粮的两万大军,与耶律斜轸一场遭遇战,又损失了大半,狼狈而归。唯一保存还算完整的,就是完颜无左带走的原本准备从大金山山口绕过大金山的一万五千骑兵了,等到他战败的消息传了出去,原本已经投靠自己的室韦部马上反悔,和耶律喜隐一样,带着人跑了。
不止如此,最主要的是那些原本观望的部落,全部都毫无消息了,不要说是投靠自己了,就连自己的大军路过,他们也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防备模样。这让原本以为可以趁着辽国由一个女人做主的时候,他稍微的有一点点忌惮的耶律休哥也正在西域,正好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变成了一片灰心。
这一切都拜那个阉人,那个名震大辽的公公将军所赐,完颜跋海恨不得剥了沈少奕的皮,抽了沈少奕的筋,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大王,末将觐见!”
“无左,进来吧!”
完颜无左走了进去,完颜跋海已经站了起来,示意他不要行礼了,“无左,耶律喜隐跑了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末将知晓了!”
“那你认为,本王如今该怎么办?”
“大王,探子的消息说,那个邵平已经到了五国头城了,这等于挡住了大王东进的路了。如今看来,大王只有一条路了!”
“什么路?”
“趁着还未入冬,全线退守长白山!”
“长白山?为什么不是小金山?”
“大王,东去的路已经被堵住了,西面又有萧思温带着辽军穷追不舍,如今留给大王的,只有南北两条路了。大王应该也看得出来,明明辽军可以追上我们,却是每次都故意隔着百里距离,不肯靠近,分明就是想要逼着大王进山。”
“本王自然知道那阉人的想法了,这大山里可是我们女真人的地盘,就算进了大山,也饿不死冻不着的,辽军根本没有这个胆子进山。本王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会建议进长白山,而不是我们更为熟悉的小金山?”
“大王,有一件事情末将一直想说,不知当不当说!”
“说!”
“大王最近一直在为大军的去向忧心,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盐巴!”
“盐巴?”
“对,就是盐巴!应该是邵平下的命令,在我们四周五百里内,根本就找不到一点盐巴,军中所存的盐巴,省点用的话,也就能坚持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为何没人告诉本王这件事?”
“那是因为大王最近一直心烦着,没人敢来打扰大王。再说了,邵平明摆着就是要让大王无盐可用,即使和大王说了,那也不过是让大王多烦心而已。”
“说的也是!苦了你了!”
“大王折煞末将了!”
“唉!这就是你说要让本王进长白山的原因吧!”
“是的!小金山往北,荒无人烟,数千里大山,不要说走出去要半年以上了,恐怕邵平也不会轻易让大王出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