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跪,她有什么好拦的?

他这样穿得单簿,又穿过半个园子才到的这里,依青家上下现在对他的着紧程度,如果不是有心放水,这么个刚十岁的小男孩怎么可能跑得到这里来?

青琚咳了一声:“二弟这是什么话,夫人若是做了错事,只有父亲可以处置她,你找我们可是找错了人。”

他既不问余氏做错了什么,也不大包大揽地先答应下来。

青瑜咬着牙,似是十分难堪:“是这样的,我娘这些年掌理家业,要与人往来应酬,家计十分艰难,便,便,便将先夫人的嫁妆先支取了一部分,现在……”

他求助地看了眼青岚。

青岚却垂着眼,没有看到青瑜的眼神。

看来这一天过去,他们已经有了定论,打算把余氏推出来做个替罪羊。只是先叫青瑜拖着病体过来向兄妹俩求情,想必他们以为自己兄妹年轻面嫩,面对兄弟的求情终会软下来愿意放余氏一马,这样余氏也不需付出太大的代价。

这怎么可能?

青岚只要一想到青琚的病情,就不会任由余氏这条毒蛇伺伏在府中,让她再找到机会去咬青琚一口!

她至多两日后便会出府,青琚是这个府里的嫡长子,他一旦出府别居便代表着失去继承权。这倒算了,反正青家也没有什么可继承的,可嫡长子被分出去,只有可能是被逐出家门的弃子才会这样,青岚即使有办法让他自立门户,也舍不得让他背着这样的名声立于人前,他将来可是要走最重视名声的仕途的!

青岚下定决心,还没开口,便听青琚道:“这么说,我母亲的嫁妆已经被夫人挪用了?”

青瑜咬牙点了点头,不待他说话,青琚已是冷声笑道:“甚好!虐待继女,挪用先夫人的嫁妆,再加上加害嫡长子!这等残害子嗣,贪悭刻薄的妇人,二弟你竟还要我去原谅她?”

青琚义正辞严,言语如刀,青瑜也是熟读圣贤书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被他训得抬不起头来,只是痛哭流泪:“母亲都知道错了,求哥哥放母亲一马吧。而且,母亲并没有害哥哥啊,虐待继女这又从何而来?姐姐不长在母亲跟前,即使姐姐受了虐待,母亲至多也是个失察之罪,断断不至于加害的呀!”

青瑜看着慌乱,还把青琚给余氏罗织的罪名里最没有证据的一项给单独列出来否认了,这反应也很不错嘛。

青琚似是知道青岚要说话,一个严厉的眼刀刺过来:“二弟不必再说,家有家规,余氏她要怎么处置,也不是我一个晚辈可以置喙的,我相信父亲自有公论。”

青瑜膝行上前,一把抱住青琚的膝头,哀求道:“大哥,父亲现在要休了母亲,你只要去说一句情,父亲那样看中你,一定不会逆了你的意思的!”

青琚神色挣扎了一下,青瑜为人精乖,立刻便觉出了他的松动,以为有戏,却听青琚冷幽幽地道:“二弟不必多说,我只是个小辈,我信父亲会给出一个公道的处置,你若真想救夫人,还不如去求求余家来救命吧。”

青瑜不可置信:这还是他那个处事宽和,被誉为有君子之风的大哥吗?若不是瞅准他心软,他怎么会冒着风雪来跑这一趟!

此时此刻,京城的另外一头,郑王府内,有人也在说青家这一出稀奇事:“现在青老爷已经是在急得跳脚了。”

坐着的那人没有说话,眼皮一挑,另外一个人知机,立刻道:“青大小姐无碍,只是她的院子被封,怕是今晚没有地方好住。不过,有她哥哥在,她的处境也不会为难到哪里去。”

黑衣人甲自以为说得巨细皆全,不想仍然被主子那冷箭一样的目光射得心里发慌,不明所以。

黑衣人乙恨铁不成钢:咋就有这么不开窍的人呢?这位主子分明就是想青大小姐正在“为难”!主子想她“为难”,青大小姐就是不“为难”,那也得“为难”!

他忙补救道:“话虽如此,但这不是个长法,青大小姐至多过个两日就要出来单独立府,到时候,若住处空得像雪洞似的,可不是太凄凉?”

黑衣人甲想说:这姑娘这么彪悍,现在又得了圣旨撑腰,谁凄凉,她都不会凄凉。

黑衣人乙就防着他犯傻,瞅着那位主不知在想什么,没有看他们,忙把胳膊肘一捅止住他的话头,就听主子发话了:“她为我献上了酒精,我这个直受了她恩惠的人没有理由不帮她一把,吩咐下去,给青大小姐家里采办一套新家什,就当贺她乔迁之喜。”

青岚这里,暂时还没办法顾及到新家里的家伙什,青家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青瑜没有作过大恶,说到底,他们都姓青,而且他还是个可以外出,能写会算的准仕子,凭他这个身份就不能让青岚像对待青嫣一样简单粗暴。

青瑜这样抱病来求他们兄妹放余氏一马,一部分是看中了青琚原本是个心肠软的人,另外一部分,便是明白,不管这两兄妹心里是怎么想,面上那一定不会做得太过难看。

想不到,作为正主的青岚还没开口,青琚先拦上了。

长兄如父,青琚的面再软,也不是青瑜可以想怎么缠就怎么缠的。

青琚打定主意不想叫妹妹出头,以免被青瑜利用,传出去坏了名声,不管青瑜跪在地上再怎么哭求,也绝不松口。

青瑜见事情终不可逆转,怨恨地瞪了他们兄妹一眼,转头冲出了门外。

没过一会儿,青家的大管家秦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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