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明白,那寒气只是一时失利,它还会再回来的,只等着她虚弱的那一刻狠狠扑咬上去,让她再度溃不成军!

青岚费力地睁了一下眼睛,慕昱清的脸色变成了不祥的暗红色,她费力地想:他这是做了什么?怎么把自己的皮肤都给弄得变了一个色?

但她注定得不到答案,慕昱清疲惫地蒙住她的眼睛:“睡吧,没事了。”

青岚心里有点不安,但终于抵不过沉沉的睡神召唤,眼睛闭上,进入了梦乡之中。

而慕昱清几乎是在青岚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头一歪,口中一甜,“噗”地吐出了一口血,而那血无风自燃,竟“倏”地蹿起了黑紫的火焰,将这小小的证据瞬间烧得只剩一缕青烟!

小貂儿豹子不知何时钻进了喜房,原本看见慕昱清想向他示威地亮亮爪子,可看到那滩诡异的鲜血之后,吓得颈毛一乍,“吱”地叫了一声,三步两蹿地从窗户里跳出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影子。

柳老御医推开喜房的门时,看见的便是慕昱清倒在一边,人事不知。

他急忙冲到慕昱清面前,手指飞动,拈着银针扎进他的身体,在紧张之下不停地唠叨着:“死小子,你可别不争气啊,今天是你成亲的大日子,你别让老头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可一点也不想再受那种苦了啊!”

不知是他的唠叨起了作用,还是银针见了奇效,慕昱清只晕了不到片刻便醒来了。

柳老御医长长出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嘿嘿笑了两声:“臭小子命真硬,居然醒了。”

但他的笑声里殊无欢悦,反而透着股无奈的悲凉。

慕昱清默默盘腿运功,便听柳老御医要哭不哭地在旁边道:“你这臭小子真是个浑球,从小到大都不会为我这个老骨头想想,想干什么干什么!那炎功是人能练的吗?何况还是个残卷!你就算是活得不耐烦了也别去找这种死好吗?你看看你才练了多少天,就变得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你这是戳老头我的心肝哪!”

慕昱清调息片刻,把身体里还在蹿动的余烬扑灭,方收功撤掌,舌头抵着下颌,嘴巴里吐出一缕黑气,算是将最后的火气都褪尽方张开了眼睛。

柳老御医一看见那缕黑气哭得更狠了:“你看看你看看,连精气你都敢化为掌心焰烧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你既然那么想死,老头我也不拦着,就给你配一幅毒药,喝下去无病无痛,一了百了,还省得受这种活罪!”

“你该走了。”

慕昱清突然冷淡地说道。

柳老御医大受打击:“你这是什么意思?用完了就把我给扔了?你这么对待一个老人家,你于心何忍?”

“不走,你要帮我洞房吗?”慕昱清不为所动。

柳老御医气得跳了起来:“好好!我走!你这混蛋给我等着,我孙媳妇一醒,看我不好好告你一状!”

“等等,”慕昱清突然叫住了气哼哼往外走的柳老御医,语气难得有点软弱:“别告诉她,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别让她为一些琐事烦心。”

柳老御医一句话又被慕昱清说得气愤不已:“那你准备就这样憋着吗?她不是个笨丫头,她早晚会知道你做出了什么,那个时候,你做的这些事只会让她在愧疚之下成为催命符!”

慕昱清身子微微一振:“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柳老御医微微一叹,不再说话,摇摇手:“行了,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的。从小到大,你有什么事,我没有依了你的?”

在他踏出门外的那一刻,慕昱清在身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外祖父体恤。”

柳老御医鼻子一酸,赶忙抬头看天,这孩子的那一声“外祖父”他盼了多久才盼到?而他竟是为了让自己保守这样的秘密而叫了出来,这是妥协还是交换?

柳老御医不想多想,他得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

自从女儿一意孤行,要嫁给皇帝为妻后,他一气之下携妻远走,与女儿断绝了关系,因而京城里很少有人知道,柳老御医与皇室,与二皇子的关系。

他带着温柔顺从的妻子远游十年才回到京城,等回来时才知道女儿已经死去多年,留下了一个稚龄的外孙独自在深宫中生存。

外孙大约是受尽了宫中的冷言冷语,初次见到柳老御医时根本连话都不跟他说,把他当成了外面那些想要害他,嘲笑他的人一个样子。

他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使得自己在外孙心里的地位变得跟别人不同了一些,却从来没有听他叫过一声“外祖父”。

他心里有愧,也不敢强行要求他,只是难免缺憾。

如今骤然间在此处听见慕昱清开口,柳老御医却心酸难耐:假如这一声“外祖父”要以他的性命为条件,他真的,宁愿这辈子都听不到他这一声唤!

青岚是被热醒的。

她的身体被人从后面环抱住,几乎是完全地锲了进来。

她稍稍一动,便听见身后的人刚刚苏醒,还带着睡意的声音:“醒了?”

青岚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是他!

她轻声“嗯”了一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被密密地包在喜床的最里面,根本看不见时间。

慕昱清懒懒地抬起身看了看天光:“还早,再睡一会儿。”

青岚却睡不着了,她想从慕昱清的身下挣开:“我先起吧。”

慕昱清不情愿地抱了她一会儿,过了片刻便听见金珠轻轻的叩门声:“王爷,王妃,该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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