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蒋玥已经证明了他的专业性:对方这几天对她连施针灸,辅以汤药,让她之前每天只要一躺下,腹中便有些发凉,隐隐作痛的症状轻了不少。

她之前就是因为睡在雨夜当中,才引起了阴毒的第一次发作,以至于宇白师兄妹刺两个不得得仓促给她施术,引起了后面一连串的事。

当时宇白连她的肚子都划开了,还没能控制住病毒的发作,由此可见,这病毒是有多么的厉害。

而蒋玥只是用了针术,就能把毒暂时镇下来,他露的这一手还是让青岚安慰了不少。

“那此去蜀中,至少不下一月,先假定我们能找到九节七叶虫,那还有剩下的几味奇药,该从何寻起?”

青岚没想到,她之前跟宇白聊天时,他随口说来的几味能拔除她毒素的奇药竟是真的,现在蒋玥就带她走在找药的路上。

蒋玥轻蔑地看她一眼:“年轻人,这么暮气沉沉可不好,若是因为觉得难就不去办,那世上的事大家都不要去做了。”

青岚这几天被他教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闻言顿时识时务地低头:“您说的是,那您接下去是怎么计划的?”

蒋玥语塞:他之前真只是为了忽悠青岚,才说服她,说自己能给她治病的。事实上,那三样药虽不是名贵难得的好药,但论稀奇古怪,也不下于那些百年难得一见的药材了。他根本没有把握能找到其中的那些好药。

但他总不好过河拆桥,便含糊说一句:“你跟着我走就是了,哪有那么多问题?!行了,半个时辰内不要乱动,我到时候自来会给你拔针。”

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真是舍不得浪费与他夫人久别后的一分一秒。

他没看见,在他身后,青岚黯淡下的眼神:她几次想要问蒋玥到底有多少的把握能把她治愈,却几次心怯,就怕得到的结果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今天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那结果果真不出预料……

她慢慢燃起的希望渐渐熄灭下去:罢了,既然治愈的可能这样渺茫,还是不要告诉其他人,以免别人跟着一喜一悲,反增烦忧……

青岚却不知道,她口中的其他人,在她乘舟入蜀的这段时间已经把江南翻了个底朝天!

大凤皇宫,凤启帝震怒不已:“这混帐到底想做什么?竟然连江浙巡抚的后院都敢闯,还差点烧了他妾室的房!他是一点名声都不想要了吗?”

曾铨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凤启帝发了一通火,正巧看见他这个表情,立时指了他怒喝道:“怎么?连你也要瞒着我?到底有什么事要瞒的?快说!”

引起君王的疑心可是不大妙,即使曾铨自恃与凤启帝关系极深,可也不敢冒着这样的风险来为自己招祸,他忙道:“臣是想说,郑王殿下看来这些时日情绪极为不稳,陛下何不帮他一把?也好先把殿下安抚下来?”

凤启帝不解:“你是什么意思?”

曾铨吸了一口气:“臣的意思是,我们在江南留的有人手,既然殿下这么想找到青,呃,白轩,我们可以调集我们的人手帮他一把。”

曾铨一说完,连自己都先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是天子近臣,自然对皇帝对青岚是什么感情最为清楚,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触怒皇帝。

要是皇帝觉得他有其他的心思,甚至觉得他不忠,那可就……

曾铨冷汗淋淋地跪在御阶之下,第一次如此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说出了那样的话。

凤启帝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

曾铨熬不住,偷偷抬眼去看凤启帝,却正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他吓得急忙伏下身子要请罪,却听凤启帝淡淡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并不见多少愤怒。

曾铨愕然地抬头,凤启帝的神色罕见的柔和:“传令下去,令江南暗字营的所有人待命,找到白轩!”

待到曾铨退下,凤启帝坐在御椅上轻声笑道:“那个女人,反正她活不长了,我何必再跟那混帐斗气,就帮着他找一找又如何?现在,重要的是,让那混帐别再发疯,免得再出丑丢人!”

一想到这个素来都跟他对着干的儿子在江南干出的各种好事,他心里的愤怒简直要烧起来:“吴春!吴春!”

吴春知道,这时候皇帝的心情必然不佳,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凤启帝叫了半天,也不见吴春来,只有一个看着有些面生的,年轻一些的小太监怯怯地走了进来:“回陛下的话,吴内监刚刚去了御酒监,说是看看您要的好酒到没到京。”

凤启帝看了他片刻,便回想起来:这人姓柴,是净事房新送过来的小太监,吴春收了当徒弟,叫柴仁的一个小太监。

这个人看着有些懦弱,倒也有些机灵。

他随意点了点头:“那好,朕要去珍妃那里,你去吩咐人准备御撵吧。”

柴仁目光闪了闪,跪下磕了一个头,却没有马上起身:“陛下,珍妃这几日偶感风寒,为了您的健康着想,奴婢建议,陛下还是过些时日,等珍妃的伤寒好了之后再去。”

凤启帝原本往外走,闻言有些惊异:他身边除了吴春仗着跟了他大半辈子,有时候他说的命令还能够劝说几句,其他人,包括皇后,谁不是他一旦说了些什么,都不敢反驳?

除了,那个逆子……

凤启帝回过神来,看见这身形瘦弱的小太监固执地跪在原地,哼了一声:“妄议圣行,你可真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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