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燃找了家离嘉令最近的快捷酒店住下。

他悄无声息地回来,没有也不打算告诉小姨一家这件事。

他缓慢地吃着外卖,脑子回想的全是方才那惊鸿一眼。

原来她就是蒲一凝。

他之前在网上查嘉令的时候见到过这个名字,不过没有放在心上。谁会想得到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总会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呢?

可是,她怎么会叫……蒲一凝?

是他……弄错了吗?

他换了好几个搜索引擎,可结果无一例外是空白。

除了这么一个身份和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皱起眉头,筷子尖咬在齿间,迟迟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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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很久没有回东黎了,而这座城市又发展得太快,很多建筑他都已经不认得。

喻子燃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围巾帽子口罩装备齐全,只露出一双眼睛,沿着街道慢慢地散步。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有毛病,才会大冬天的不待在房间里吹暖空调。

可是不出来走走,他又觉得骨头痒,总想找点事情做。

手机响起来,他一看,是谭秘书的电话。

他心里奇怪,拉下口罩接通,还没来得及喂一声,就听见那头谭秘书风风火火的声音:“老张老张,你赶紧去趟熙园接蒲总,我妈突然心脏病犯了,我先进救护车了麻烦你了谢谢啊!手机要没电了你自己跟蒲总联系一下吧!”

“我是……”他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掉了。

喻子燃回拨过去,对方振铃十秒,断掉。再拨,已关机。

喻子燃:“……”

他忍不住重重呼出一口白气。

听情况,谭秘书大概是手忙脚乱中拨错了号码。

现在他该怎么办?

暖黄色的街灯下,他的影子被拉成长长一条。远处霓虹灯闪烁,红男绿女的欢声笑语仿佛近在咫尺。

喻子燃在原地踱了一圈,抿了抿唇,然后打开了叫车软件。

输入目的地:熙园。

他花了二十多分钟抵达这个代表东黎市最高消费的饭庄。

下了车,他眯起眼仰头望了望,熙园两个金碧辉煌的大字悬在花园入口处,一看背后就很有钱。

他走进花园里,走过那些修剪精致的灌木草丛,往灯火通明的最深处走去。

熙园的装修走古朴典雅风,廊腰缦回,木纹正门大开,隐约可见里面走动的穿长旗袍的女服务生。

喻子燃站在树影下的暗处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个保安过来拍了他一下:“你干什么的?”

喻子燃面不改色,道:“我接老板。”

保安看着他的脸,愣了一下,然后道:“司机吗?司机去停车场那边等着呗。”他指了一指。

喻子燃望去,竹林掩映的羊肠小径之后,确实有一片偌大的停车场,隐隐可以看见几个男人点着烟在一起说话。

喻子燃回过头:“老板不知道车在哪里,她手机没电了我也联系不上,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她应该很快就出来。”

保安又多看了他几眼,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没再纠缠他。

喻子燃在原地轻轻蹦了两下,给自己冻得冰冷的双脚一点知觉。

大约过了十分钟,陆续有人出来了,然后三五个人聚在门口不走,又开始握手告别,进行最后的商业互吹。

再然后,那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中间出现了一个女人。

尽管穿着大衣,也掩盖不住她纤细优美的身段。她头发盘起,露出的一截脖颈在灯光的照耀下泛出一种冷质的瓷白。她和那些男人们一一握手,微笑说话。

停车场那边有几个司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掐灭了烟头,往这里走来。

漫长的收尾聊天终于结束,大家挥手作别,口头上约定着下一次的聚会,然后和各自前来接送的司机离开。

蒲一凝站在台阶上,微微偏头朝停车场方向望了望,没见着秘书的人影,便从手袋里拿出手机。

刚要拨号,就听见一个人低声喊道:“蒲总。”

她抬眼,看见了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喻子燃。

光线一点点地照亮了他的脸庞,年轻而英俊的眉宇逐渐变得清晰。尤其是眼睛,很干净,让他看起来像无意间踏入红尘烟火的一只白鹿。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显得有些意外。

喻子燃站在台阶下,微微仰起一点脸:“谭小姐的母亲急病住院了,她本来是要打电话给‘老张’让他来接您的,但不知怎么打给了我。我回拨过去的时候她手机已经关机了,所以就……”

蒲一凝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手袋里。

“车在停车场,但我喝了酒。”她说。

喻子燃立刻道:“我有驾照的!”

蒲一凝直直地看着他。

喻子燃有点不自在地咽了一口唾沫,道:“蒲总,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

“我知道你。”她打断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他的名字,“喻子燃。”

声音压得有些低,像一把绒刷缓缓刷过他的心尖。

喻子燃有点愕然。既然她知道他,那为什么下午见面的时候却宛如他是个空气人?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他是公司要新签的艺人,她当然会知道,但身为老板日理万机,又怎么会把小小的他放在心上。

蒲一凝走下台阶:“既然来了,那就走吧。”

她领着他穿过小径,来到自己的车前。

车灯闪了一下,酒红色的宾利车身被短暂地照亮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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