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调理过来心情,郁棠棠沏了杯咖啡,拿过资料袋翻看。

她坐在落地窗边,阳光披了一身,向后拢了拢头发,揭开线封,捧着纸张读了起来。

第一眼看见当事人名字的时候她就觉得熟悉,越往下看,眉间锁得越紧。

要说一开始看到“岳圳”两个字,郁棠棠还只是有些怀疑,后面看到一起出现的“何茵茵”后,她才真的确信,这两个就是她认识的人,而不是同名。

毕竟两个不算常见的名字,刚好还都是她的高中同学,一起出镜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对于“岳圳”这个名字,郁棠棠没什么强烈的感觉,让她难以置信地是,摆在岳圳后面,以“第三者”身份出现的另一个名字——何茵茵,她的初高中同学兼好友。

震撼与冲击太大,使得郁棠棠根本没办法认真看完那份资料。她视线搜索到何茵茵三个字后面的那串数字,在电话薄录入,拨了出去。

动作有些乱,中间还输错了几个数字,但终究是拨通了。

郁棠棠站在窗边,倚着玻璃窗,太阳光映过她的影子,有些紧张不知所措。

她清了清嗓子,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算起来,她跟何茵茵,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

“你好?”对面见她许久没有声音,疑惑开了口。

是何茵茵的声音,她不会记错。

“我,”郁棠棠深呼了口气,尽量使语气平稳,“我是郁棠棠。”

那边沉默了。

但没过多久,似乎就一秒的时间,何茵茵已经迅速调整回状态,语气不生疏却也不热络,有笑意但不见真意,“棠棠呀,最近过得怎么样?怎么有空打给我?”

轮到郁棠棠寡言了。

她手攥得很紧,手机棱缘嵌进指肚,绷得指尖发白,唇边扯出苦笑,染上无奈感伤,“你以前从不喊我棠棠的。”

何茵茵也笑了,带着云淡风轻的无情,“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们都绝交了,何必再用那些惹人伤心的旧称呼呢?”

郁棠棠闭眼,不对她这番话做评价,转了话题,“我们能见一面吗?”

“不了吧。”何茵茵顿了下,似乎想起些什么,声音透着古怪,“我记得你大学学的法律专业?”

“嗯。”郁棠棠也不隐瞒。

何茵茵试探着问:“那你现在主要做哪方面的案……”

“离婚。”郁棠棠回复道。稳了稳音线,又重新复述了一遍,“离婚,我现在只负责离婚案。”

何茵茵沉默了,过了会儿,又混不在意笑了起来,“既然你想见见,那就见见呗?时间地点你定,我都有空。”

“今天下午吧,”郁棠棠将脸贴在玻璃窗上,有些凉,让她冷静了些许,她哑声,“我对这里不熟,你来挑地方吧。”

那边何茵茵却嗤一声笑了,“不熟?这话好笑的,你不是高中毕业那年跟江屿来这玩儿过吗?而且这里是江屿的老家,你应该会跟着他来过不少次吧?”

何茵茵当年也算是郁棠棠和江屿的见证者。

那年江屿还在给何茵茵补课的时候,他们两个就经常在何茵茵眼皮子底下暗流涌动,虽然还没在一起,但那个时候郁棠棠是已经喜欢上江屿,并告诉给好友何茵茵听了的。

后来和江屿在一起后,郁棠棠更是事无巨细都跟她分享,对于他们两个的事,何茵茵是一清二楚。

记得当时郁棠棠还抱着何茵茵的胳膊,信誓旦旦地保证,江屿一定会娶她,还强硬命令何茵茵必须给她当伴娘……

郁棠棠闭了闭眼,从回忆中走出,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勉强,“我们很早就分手了。”

谁知道何茵茵并不惊讶,相反语气很平静,她说:“我知道。我刚刚故意那样说的。看看你会不会对我说实话,果然你还是像以前一样……”

她说到一半陡然停住,不再言语,倒是何茵茵,无意识地顺着她的话问出口,“一样什么?”

“一样傻啊……”何茵茵这次是真的开怀大笑,“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哎,你说你当时一颗心都扑在江屿身上,那么爱他,到后来你们不还是分了吗?”

“你们是你大一快结束的时候分的吧?”何茵茵算了下时间,“那年,先是被朋友绝交,后又是被男朋友甩的,要我说你也真够惨的。”

何茵茵句句带刺,扎在郁棠棠心上,偏偏她又反驳不得,只能忍着听完,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那种痛意,她大喊阻断了何茵茵未出口的更多恶言讥语。

“茵茵!别说了。求你。”

她忍不住无助地低声喃喃:“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何茵茵听见了,笑,“哪样啊?我不一直都这样的吗?”

“噢,你说高中那个又傻又单纯,像个白痴一样,整天跟在你身边转,只会学习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何茵茵啊?她早不见了。你知道怎么不见的吗?当小三太多年,麻木了,什么都见惯不惯了,一个连脸和羞耻心都不要的人,怎么可能还像当年一样?”

“茵茵——!你为什么要这样轻贱你自己?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郁棠棠拼命摇头。

“哪样的?靠身体取悦男人,不知廉耻,道德败坏,没有底线……”何茵茵接过话,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笑着,口里却用尽恶劣之语。

有泪从眼角滑落,郁棠棠哽了声音,打断她,“我求你,我求你别再说了。”

“也好,免得脏了你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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