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强二姨家就在郊区,路程不远,一会儿就到。

对张丽雅的到来,乡下的亲戚们就似众星捧月。赶紧把婆婆和丽雅接进了屋里。婆婆是长辈,张丽雅是贵客,自然都要坐在屋里子。

左邻右舍门前的宽阔地上,已搭起了特制的帐篷,摆满了桌席,几口大锅水气腾腾,装满菜的大盆摆满地,音箱有些震耳。典型的东北农村宴席。

“二哥,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找这么好的二嫂。老是不见老,越活越漂亮。”一年轻的女子拉着张丽雅,边说边向屋子里让着。

呵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是好话,奉承的话,可在张丽雅听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在刘志强家那边亲戚眼里,刘志强真是找了个好媳妇,漂亮,有本事,家境又好。可反过来讲,就是刘志强配不上自已。不可以这样认为吗?

刘志强刚坐下,就脱了身上的t恤光着膀子,看这架式,他今天中午是要敞开肚子喝啊。张丽雅有些后悔,不如自已借台车开,这样,刘志强回去就没人开车,他就不敢喝酒。要知道,在乡下,只要你想喝,这酒可以喝到半下午。也许,刘志强会安排别人送他和婆婆,而张丽雅自已先开车走。

在这种场合下,张丽雅不好阻止刘志强喝酒,其实,阻止也没用。刘志强可以为自已与他人打架甚至拼命,同样,他也会在众人面前极力维护他那男人的面子或者说是尊严,会毫不客气地让张丽雅下不来台。张丽雅吃过这种亏。

婚后,张丽雅曾企图“征服”刘志强,起码得改掉那个当众顶撞自已的毛病,可毫无效果,留下的只能是争吵,轻则也是冷战。

有人扶婆婆慢步走了进来,众人忙打招呼叫着“大姨”“大姑”。

婆婆看了刘志强一眼:“今儿中午就别喝了,丽雅下午上班。”

“一会儿让丽雅开车先走吧,然后找谁送咱娘俩回去。”刘志强果然这样安排。

“混账话,你开车来的,凭什么让丽雅自已开车回去?到点儿了,我过来叫你,一块儿走。”婆婆从来都是这样强势,语气不容讨价还价。

刘志强忙讪笑着:“好好,老太太,我听您的,听您的。”刘志强说着把胸前的酒杯翻扣下,又冲着桌子的几个男人万分委曲的样子道:“哥几个,不是我今天不陪你们喝,是老太太发话了,不敢喝啊。”

众人笑起来,附和着,改日再好好喝。婆婆转了身子慢慢走了。

别看刘志强平常里刺毛撅腚的,但他却是个孝子。婆婆说的话,他不敢不听。现在,婆婆身体重恙,勉强支撑,这刘志强对婆婆可以用低眉顺目来形容。

婆婆弟妹五个,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婆婆是老大。婆婆不但在自已家里有绝对权威,在公公、大姑姐和刘志强跟前说一不二,就是在整个老刘家大家庭里,说话那也绝对好使。但在张丽雅面前,婆婆难以做到说一不二,婆婆想让张丽雅生二胎,至今没有如愿。

婆婆总说张丽雅性子强势,说话硬,可婆婆呢?她在这个家里,也很强势,说话也很硬呀!

婆婆弟妹五人中,只有婆婆因动迁在城市买房住下,其他人仍住在乡下。为了离儿子近些,婆婆有意在刘志强家小区里买的房子,还是张丽雅给找的主儿。

自从婆婆住进了小区,张丽雅就经常听婆婆的“教诲”。当然,“教诲”刘志强多些,对自已“教诲”的少些且能婉转些。但张丽雅也不傻,婆婆想表达什么想说什么,张丽雅都听得出来,不过,张丽雅却有意装糊涂,让婆婆话味里也常有怨言。

张丽雅食之无味,便草草吃过,离开桌席,走出院子,来到前面的树荫下,有人赶紧给她递来凳子。张丽雅看了看手表,时间还赶趟。

闲着无事,张丽雅突想起应该给东阳区妇联的杨主任打个电话,汇报下上午的案子。

“你好,张主任。”杨主任总喜欢称张丽雅的律所主任身份,也许是缘于官场上的习惯吧。

“你好,杨主任。上午,李芳的案子开完庭了,判决离婚,孩子由李芳抚养。”

“哎呦,那太好了。这是咱们区妇联‘反家暴救助中心’成立以来,第一个关注介入的案子。张主任,谢谢你了,今后妇联这方面的工作,还得请张主任多费心。”

“没问题,律所和我本人会积极支持配合杨主任和妇联的工作。”

“呵呵,张主任就是爽快人,女中豪杰,不,是律所中的女豪杰。”

“杨主任,那个李芳丈夫,现在是前夫了,可不是个东西,庭后还找李芳后气儿,还用手指着我,对我出口不逊。”张丽雅觉得有必要跟杨主任说下这件事,应当向杨主任讨个人情,让她知道自已为了这个案子付出很多,还是蛮拼的。

“有这事儿?”杨主任自然是吃惊:“没把你怎么样吧?报没报警啊?”杨主任有些担心和关心道。

“没事儿,没报警,解决了。人身保护令还有效着呢,谅他也不敢太放肆。”张丽雅有些得意地说道。她当然不能说是刘志强的功劳。

“张主任,这做律师的也不容易呀。”杨主任感慨道。

“谁说不是?但没办法,我们就是这个职业。”张丽雅想起刘志强对“纹身男”说过的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觉得这话有些粗糙,便很专业地又补充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杨主任关心的案子,我一定要做好。”张丽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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