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聪八年,十月十六日,科尔沁部乌克善洪台吉率诸臣大军护送送妹妹乌尤黛来到盛京城外来和亲,此时城楼之上,大金后主皇太极身穿深褐色喜龙袍,率领内宫诸妃眺望那浩浩汤汤的送亲部队,深如墨一般的双眸只盯着那一顶红轿,似乎能透视到那轿子里面的与自己若即若离的女子,嘴角上扬,心中却有一番盘算。

而她身后站着的一帮大小福晋中,有两个便是今日女主角的嫡系亲属,掌管后宫的大福晋博尔济吉特哲哲。

哲哲于万历四十二年嫁与皇太极为妻,此时的她已育有三女,膝下并无皇子,所以为汗娶新妻,是她的身为中宫主母的责任也是她的态度。

哲哲于万历四十二年(l614)年嫁与皇太极,至今日20多年的历练,她早已是一副端庄秀雅的模样,眉目柔顺,气度温和,身着代表中宫身份的喜袍,双手合于身前,内心即使承认亦有一番躁动与不安。

她左侧是同样嫁皇太极九年的嫡亲侄女布木布泰,此女端庄灵慧,与皇太极目视一处,咬住唇内,乌亮的眼传递心中的质问:“我已做到如此地步,为何你还要来!”

与其说今日是皇太极大婚之日,比之遥望那盛大婚礼更为有趣的是,站在这两位娘娘身侧细细观察她们脸上表情的扎鲁特氏。

这扎鲁特氏比今日这新娘海兰珠早嫁与皇太极,宠冠后宫,就是哲哲也要礼让她三分,但是哲哲那老女人,为了分她的宠,竟然又让自己的另一个侄女嫁给皇太极,不得不说,她是老谋深算了。扎鲁特望着皇太极的背影,勾起骄傲的唇角,论宠爱整个后宫,谁能与她相比,只要她还活着,皇太极的心就在她这儿,至于这位新人,若是她识相,不争宠,不傲慢,她自然会留她一席之地,叫她好生存,若是敢挑衅于她,那她定叫死于她手!

扎鲁特依旧高高在上,把手我的紧紧的,将来是否是腥风血雨,且看她的造化了。

送亲队伍入城时,皇太极才对诸妃开口:“下去吧。”

“是!”诸妃让路并对着皇太极的背影行礼,扎鲁特随队伍的最后一位,当她起身时,看着皇太极的背影,竟皱了眉头。

若刚才不是她的幻觉,那么她应该听到皇太极自转身时,那突然弱不可闻的叹息。

扎鲁特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喜轿落至乾清宫门外,盛京皇宫一片喜气,宫人将一只弓箭交于皇太极,按照满人的习俗,新人入宫,需由新郎官对着轿顶连射三箭以求夫妻婚后和睦美满。

一箭……两箭……三箭……

每一箭,皇太极都使足了力气,不知是恨还是他的不得。可外人只管欢呼,因为他们的大汗是血性男儿,无所不能。如此力度,也在正常不过了。

三箭既射,轿夫压低娇沿,皇太极上前,掀开轿帘,伸出手接新妇下轿。

红色盖头之下,多出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掌心红润,纹路清晰,只是在那感情与事业相交的线上长出了些许复杂的线,并不影响其美观。

她迟迟不肯伸出手,而他似乎也不急,就放在那儿一直等着。乌尤黛的眼里酝酿出眼泪,那只手的主人,就在昨晚,将她对新人美好生活的向往全部捏碎,所有的期待都变成凌迟,一寸一寸的割着她的皮肤,乌尤黛无力而认命的闭上眼睛,她的那滴泪也恰巧落入他的掌心。

因为一滴泪,皇太极皱了眉。抬眸隔着红色盖头,盯向女人,冷声命令:“海兰珠,外面人在等着,我们不宜耽搁太久,下来!”

他本想说,握着我的手,但开口时,便把最想说的给去掉了,他从小便随着父汗打仗,掌管家中大小事宜,早已将人心事故聊熟于心,也自信他能征服这样的女人。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皇太极略有惊慌,但即刻又恢复了之前冷静模样,握紧她的手,妥协般的叹气,将他的新娘,领了出来。

压轿嬷嬷在耳旁高声提醒,轿子前方还有一个炭火盆,新娘需要跨过火盆婚后生活才能红红火火。

乌尤黛跨过那火盆,不见面前风景,只听得耳旁欢呼声一阵接过一阵。这是她见过的,当初妹妹大婚时,也是这番场景,那时她自己泪雨涟漪,只因不舍妹妹,如今轮到自己,却只剩苍茫与无望。

她告诉自己,这场婚礼不过是走个过场。可谁知下一刻她竟被拦腰抱起,直直撞进一个男人的胸膛。

而这男人身上的气味,她永远忘不掉,皇太极?

呵呵!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这般的狂妄。

喜服过大,遮住了手,于是乎她对皇太极本能的排斥,也被掩在了众人的目光之外。

她推拒他,皇太极知,但面对着满朝文武,他不得不作出一番模样,这样明显排斥的动作,却加大了他嘴角的笑容,于是乎众大臣和后宫妃子从大汗的脸上看出,汗王是十分疼爱这位新妃的。

于是文武百官,后宫诸妃皆以跪拜:“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侧福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人群中哲哲呼声最高,喊得字正腔圆,世人皆知,她是后金最娴熟得体的大福晋,她宽容贤惠,无论做出怎样的让步,都只为她唯一的男人。可敬可佩!

可又有谁人知,她心里是做何想法,嫁与皇太极之后生三女便再无所出,期间其侄女侧妃布木布泰就是她的代孕人。

布木布泰就跪在她边上,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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