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抹青衣,那个清冷如竹,淡雅如菊的男子,那个遗世而独立,那个把所有悲伤都放在心底默默承受的男子,那个在后宫不得宠,还处处遭到排斥的男子……凌绯夜长叹一声,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
那么让人心疼的一个人,陛下怎么就不喜欢他呢,微服私访了,宫中得宠的贵君都带了,就是没有带他。
没有帝王的宠爱,又是临国送来的一个皇子,无依无靠,他在后宫的生活该过得如何艰难。
想到那日在宴会上,那个清冷孤寂的男子,独自借酒浇愁,被小皇子与段贵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羞辱,而默默承受的卫贵君,凌绯夜心里闪过一抹落寞。
那是陛下贵君,永远都不属于他。
莫名的,心里一阵烦燥,撩起车帘,对着马婶道,“马婶,停车吧,我想出来透透气。”
“好咧。”马婶一拉马绳,将马车停在一边。
凌绯夜一跃而出,望着周围的一望无际,连绵万里,蜿蜒盘旋的群山,将心中的浊气呼出,再深呼吸一口气,感受着新鲜空气,微微伸了个懒腰。
懒腰还没有伸完,就看到一道黑影从崖上掉了下来。
凌绯夜一惊,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足尖一点,就冲了过去,一把上前,将坠崖的人抱住,在空旋转几圈后安然落地。
落地后,凌绯夜低头一看,却把她吓得面大变。
那个紧闭着眸子,面色苍白,浑身染血的人,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卫贵君吗?
他怎么会这么落魄,又怎么会从崖上摔下来?
顾不得多想,连忙抱起卫青阳,放在马车里,大声呼喝,“马婶,快,马上去无双城,找大夫。”
马婶一愣,自家小姐向来温润,即便心里着急,也不会表现在脸上,怎么如今却……
低头再看向那个美艳如仙,却浑身狼狈的男子,凭她多年的经验,一眼就可以看得出,那个男子被人强暴过。
“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凌绯夜大喝一声,将马车的帘子放下。
被凌绯夜这么一声大喝,马婶回过神来,不敢耽搁,鞭子一扬,急忙驾车往无双城而去。那个男子浑身都是鲜血,也不知死了没有,还能活得了吗?
哎,也真够命苦,被人侮辱后,想不开跳崖也是正常,只不过,小姐认识他吗?
凌绯夜将卫青阳抱到马车后,就将他放在马车里的一张软榻上。她们凌家做布匹生意,经常外出办货,所以马车上,都会布置一个休憩的软榻。
看着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抓伤,咬伤,砸伤,摔伤,扎伤……到处都是伤痕。还有他红肿而干裂的嘴唇,身上的吻痕,凌乱的头发,被绳索捆挣扎而落下的勒痕,以及脸上死气沉沉的苍白面容,紧闭无力的眸子,凌绯夜倒抽一口凉气。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看着身上众多的伤口以及不时渗出的鲜血,凌绯夜颤抖的拿出药箱,却不知该如何动手。
他的伤,大多都在身体上,男女授受不亲,她也不敢贸然动手,何况他还是陛下的贵君,身份尊贵。
可是那冉冉而流的鲜血,如果不止住,岂不是要血尽而亡了。
冲着外面大吼道,“还有多久到无双城。”
马婶看了看路程,“小姐,快到了,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
两个时辰?她现在一秒都等不及了。
“快,加快速度,赶紧到无双城。”
马婶很想说一句现在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看到自家小姐那紧张的神色,把说出口的话咽了来,不断挥起鞭子,急快速度,嘴里应道,“好咧。”
马车里,凌绯夜看着衣不蔽体的卫青阳,再看着他胸口几处被利爪穿胸而过,闭上眼睛,拔出止血药的瓶塞,“得罪了。”
闭着眼睛,用手中的伤药洒在卫青阳的身上,又摸着纱布,将他最严重的伤口,简单的做了一个包扎。
等那几个伤口,包扎完了,凌绯夜才睁开眼睛,看着如死人般的卫青阳,心里阵阵担忧,急忙又将他扶了起来,盘膝坐好,以自己的雄厚的内力撑着他几欲断气的身体,不断修复他的内伤。
整整两个小时,凌绯夜都在咬牙苦撑,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身上的功力度到卫青阳身上。
直到马婶将马车驾到无双城最具盛名的一家医馆,上前喊凌绯夜,凌绯夜才放下卫青阳,身子一晃,因为耗尽内力,而差点栽倒。
撑着身子,抱起卫青阳,就冲着医馆跑去。
几乎凌绯夜抱着卫青阳进了医馆之时,顾轻寒也从另一部马车里面,抱着白若离下车,后面跟着陌寒衣,与前去接应的念溪,拐入另一条街道,生生错过了相逢。
只不知,这次的擦肩而过,造就了以后多少是非难解的恩怨。
凌绯夜从来都不知,自己有一天竟会如此的不安的,如此的担忧害怕,生怕那个如竹一般挺拔坚强,却又孤单寂寞的人会突然离开人世。
连调息都静不下心,站在门外,来回走动。
马婶也是过来人,看到自家小姐如此担忧的模样,大概也明白一些事,只不过,这个男人,如此不干不净,又不知是什么身份出生,夫人会容许小姐娶这样不干净的人吗?夫人可只有小姐一个女儿。
等到卫青阳醒来的时侯,已经过去了三天。
缓缓睁开虚弱的眼睛,睁开不看到一个女子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