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并没有出城,而是找了一户出门在外的人家躲了一夜。
他希望能搞清楚到底是谁在找自己,以此来制定对策——这也是因为他没从对方的窥视中感觉到敌意。经过一夜的潜伏,他发现外边并没有帮会人士和混混地痞来找人,这说明不是亭河帮的人。因为亭河帮有下属势力青蛇帮在惠南府,如果昨天的推算者来自亭河帮,那么这些底层人员是最好发动,也是最容易发现张卿的。
其次不是府主的人,因为官兵没有出现的异常的行动,几个城门的检查也没有变得严格。
这么来说,很有可能是外来之人寻到这边。只是不知道是李江晦引来的人,还是张凌有什么隐秘的关系。
这又让他想起了前几天在张府之外遇到的那个先天高手,现在看来对方很有可能就是来调查张府灭门之事的。
张卿现在倒是不慌,一是有‘履错然’护体,二是从昨日事发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了,对方也没有进行第二次推算,这要么说明推算消耗巨大,要么说明推算需要一定条件。不论是哪个,他都还算是隐藏在暗处。
他想到了昨日对方从天上看下来的感觉,当时觉得挺恐怖,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好像是天威,而不是人力。仔细体味其中的感觉,他并没有觉得对方有多强大。张府外的先天高手也是,强归强,可并未感受到压倒性的压力。估计和自己比起来就是功力更深、力量更大而已。
他可不知道先天高手修成元神,已经能够运用精神的力量。而且他身负顶级神功,在面对其他低级功法的时候会减少对方的威压。说到底还是武学经验的缺少,以及唯物主义的思想没有被彻底的扭转。
之前还算轻松的消灭柳树精和女鬼,加上斩断先天推算者的视线,已经让张卿有些骄傲自满,而且手中还有一样秘密武器,所以想要凭借自己的本事搞一番事情,搞明白对方是敌是友。
虽然白辉夜有几个很得力的手下,在寻找信息方面很厉害,不然也不会三天就查出张府底细,一夜就把城西南能藏人的地方翻出来。
可是毕竟人数太少,像找人这种行动,还就是人海战术最为好使。他又不想通过惠南城的帮会来找人,那样恐怕张善逸还没找到,亭河帮的人就先找来了。为此他还特定让手下避开帮会中人进行调查,花虎和王石头算是他唯一接触过的帮会人员了,还是最底层的混混。
最后没有办法,他又用了一次铜钱算。虽然铜钱算只能算一些简单的事情,不过这次只是推算对方是否还在城中,答案只会是‘是’或‘否’。所以成功得到了正确的信息,也没有触发‘履错然’的防御机制。这主要是因为张卿的功力还太浅薄,不足以防御这种模糊查找的技能。
对于白辉夜来说,张善逸没有离开惠南城是一件好事。从城中找人和从整个惠南地面找人那难度不可同日而语,在需要尽量隐蔽的情况下,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正当白辉夜在想办法的时候,突然有手下前来汇报。
“大人,刚刚打听到的消息,早些时候有人看到疑似张善逸的小孩出没在巡查使行辕附近,还跟周遭的百姓打听了巡查使出行的情况。”
“嗯?”白辉夜眉头一皱,“他去那里干什么?难道是想告状?”
白辉夜如此想不无道理,因为在他心中,哪怕张善逸获得奇遇,修成上乘的武功,但是毕竟时日尚短,两个月前还是个生在大院中的天真孩童,还在用孩子的思想思考问题一点也不奇怪。
他知道追杀他的人是亭河帮,回来后又看到家门上有府主的封条,自然会把这两方当做同流合污的敌人。
而巡查使下来名义上就是监察不法,为民伸冤的,这个旗号打出来,确实很容易吸引有冤情的人来告状。也有不少的戏剧会讲朝廷下派的使者破获案件、审理冤情的故事。事实上,别的地方不说,云州的巡查使就有过几次被贫民拦路喊冤的情况。
当然了,不懂官场的老百姓才不明白,绝大部分的情况下,就算巡查使为他们伸冤,也不是为民做主,而是想要打击政敌。
现在看来,以一个孩子的简单想法,去找巡查使告状是很有可能的,而巡查使也是州主的人,这样他白辉夜就很有可能会在那里见到张善逸,这可比满城毫无头绪的乱找简单多了。
白辉夜精神一震,连忙派人去通知巡查使,让他注意可能会出现的孩子,不要被府主的人劫走。
巡查使只是个特设官职,用完了就会被撤掉,而且为了降低惠南府主的戒心,刘亮特地选了个后天手下的人来充任。所以惠南城的大小适宜其实都由白辉夜做主,因此巡查使自然遵命。
巡查使的任务是就是要多看多走,另外还要应付府主隔三差五的邀约应酬,另外为了体察民情,他还要下去各个县城去见各种乡绅地主,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待在行辕。
其实这几天巡查使也累得不轻,为了吸引府主的注意,他也表现的十分勤奋,城里城外到处乱走。府主大人本来还看在上官的面子上陪了两天,结果看到这个巡查使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就派了几个侍从官跟着,自己拍屁股回官邸休息去了。
于是巡查使今天去看城外水渠的修筑情况,明天又来集市询问百姓的商业活动是否方便,把一众人等折腾得不轻。
但是这么来回乱跑了好几天,突然要宅在行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