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之前,马车在一个城镇之中停下了。

玄天刚掀开马车的门帘,早已按捺不住的易水柔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了。

跟着从马车内钻出头的徐清儿见到站在车边的丈夫,眸子一对上玄天那双有神的鹰目,白净秀气的脸儿顿时因羞赧而一片通红。她连忙收回视线,眸子像四处望去,就是没有再看向玄天。

将妻子的羞囧看在眼里,玄天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漾上了一丝难掩温柔。

看了看不远处轻车熟路自顾自地往一座高大辉煌的府邸内走去的易水寒,又看了看在路边就毫不顾忌形象地就站在那伸懒腰和抖腿的易水柔,再看看面前这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叶忻沫无语问苍天。

此时此刻,她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我真的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跟这些人出庄的啊!”

下了马车,跟着前面的那对夫妻走进大宅子,叶忻沫心中的郁闷顿时减去不少。刚跨进高高伫立着的大门内,一阵清香迎面扑来,浓郁又不失淡雅。

石板道两旁的草地之上,零零落落地种着几棵挺拔的大树,繁茂的枝叶之中,一簇又一簇的白色花朵开得极其灿烂茂盛。清新的绿加上纯洁的白相映入眼,让叶忻沫觉得视线格外的明晰透亮。

不浓不淡的花香吸入鼻腔,因疲劳而略微混沌的脑子也顿时清醒了。桂花,是她最熟悉的花。记忆深处的那幢别墅的后院之中,就曾种满了桂花。

有多少次,她曾与那个温柔英俊的男子共坐桂花树下,安安静静地享受过无数个美好的午后;有多少次,她在那个无比温暖熟悉的怀抱之中,枕着那双她依赖的臂膀,嗅着桂花的清香酣然入睡。这桂花的味道,就像那个男子一样,早已深入她的骨髓了。

走在前面的易水柔察觉到叶忻沫落在后面,便转身去寻她的身影。乍回身,便见几步之遥处,一身素衣的女子螓首微仰,双眸无焦地望着半空之处,孱弱的身板如同蝉翼般,让她产生了一碰就会破碎的错觉。

那一刹,她恍然觉得女子脚下的石板路、身后的高墙在瞬时之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层又一层看不真切的白雾笼罩在她的身后。恍若天人,便是此刻易水柔心中的想法。

叶忻沫这个女子,凉薄、淡漠,却又矛盾地重情重义,不失热情。在她的身上,易水柔能够看到自家兄长的影子。

而自家兄长身上所缺少的东西,这个女子身上全都有,易水柔从未像此刻这般深刻地觉得,当今世上,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够资格站在她哥哥的身边了。思及此,她更是坚定了要把易水寒与叶忻沫凑到一起的想法了。

见易水寒早已自顾自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易水柔毫不怀疑自己那个想法的可行度是十分低的。但是,凡事事在人为,不是吗?

樱唇轻扬,易水柔清丽的脸上布满柔和的笑。“忻沫,快过来,我带你去休息。”

沿着蜿蜒的长廊慢步而行,叶忻沫觉得身上的疲意敛去了不少。不着痕迹地轻瞥了一眼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易水柔,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平日里这家伙总是吱吱喳喳的从未停过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了?

“咳……”清了清嗓子,叶忻沫道:“水柔,这是山庄旗下的别苑吗?”

正在努力花脑子想怎么把身旁的女人和自家哥哥凑一对的易水柔愣了一愣,随即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叶忻沫哭笑不得,“刚刚一路过来,三三两两的人碰到你都叫你‘小姐’,即使这宅子外没有放牌匾,我总还是能想到的吧。”

易水柔笑了笑,用一脸“本小姐甚是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

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叶忻沫突然觉得心口突突地跳,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伸过手背去探了一下易水柔的额头,叶忻沫担忧地问:“水柔,你不会是不舒服吧?”

易水柔不答,只是笑得更开心了,笑容之中还带上了一丝娇憨。

看着易水柔傻笑,叶忻沫顿时觉得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哎呀!”易水柔忽然咋呼呼地惊叫道:“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些要事忘了跟管家交待呢!”话一落,她又轻推了叶忻沫一把,然后便开始边往回走边交待道:“忻沫,再往前走一点,尽头的地方就是了,你先自己去休息一下,我晚点再过来啊!”还未待叶忻沫反应过来,她便像脚下生风般地消失不见了。

看着易水柔原来还站着的位置上已空空如也,叶忻沫首次开始怀疑自己深藏在身体深处属于杀手的敏锐是不是早已荡然无存了。

对着空气叹了一口气,她无奈地照易水柔说的做去了。

正如易水柔所说的,没走多久,叶忻沫便走到了长廊的尽头之处。一块块靛青色的地砖平铺在地面之上,延伸而上便是一座弧度很小的拱形小桥。

小桥的另一端,是布满爬山虎的墙壁,一大片茂盛的墨绿之下,一座双连拱门隐隐约约地露出了一点墙内的景色。那面墙的前面是水,拱形小桥下亦是轻轻漾着的水纹。小桥另一端的院落,是坐落在水之上的。

嘴角轻轻扬起,叶忻沫心忖道:“这个地方,我喜欢。”这个时代的大自然,与她那个世界的那些名胜景区的有些不同,“那边”的一切,总是沾染了太多的世故,而“这边”的一切总是要更自然透彻几分。

思绪一转,叶忻沫自嘲一笑,也许正是因为自己的心境不同了,看待东西的


状态提示:二十七章 不安--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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