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一出门,那住持便睁开了眼睛,看着苏杳的背影,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苏杳沿着走廊慢慢的走,拐角处的时候,竟然不小心碰到了别人。
“对不起。”
“走路小心一点。”
那人声音格外低沉,带着一种厚重感,苏杳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个五十上下的男人,高大威严,国字脸,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白色粗布衣,黑色裤子,脚下是一双粗制的布鞋,眉眼中自带一股长居上位的气势。
这人,这人不是那个人吗?
那个经常出现在七点档新闻里的人,怎么会在这样的小寺院里?
就在苏杳愣神之际,那人和蔼的道:“你手上的舍利串是清一大师给你的吗?”
舍利?
清一大师?
苏杳大惊失色。
清一大师是整个北市非常有名的人物,是很多权势之人趋之若鹜的对象,甚至有人为了能得他一句话,愿意捐出亿万资产。
可清一大师却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如果你不是有缘之人,即使你有再大的权势,他也不会肯见,如果你是有缘之人,即使低微如乞丐,也会得到他的指点。
难怪,以周行远当年流浪的身份,能够住进这里。
那人低声道:“没想到你一个刚进来的小姑娘,既然得到了他给的舍利,这是他带了几十年的东西,从我认识他之时,他就带着,小姑娘,你是他的什么人?”
那人长居高位,权势如天,苏杳在他面前,感觉到无比的压力。
她如实的道:“我不是大师的什么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样这样待人待物。”
说着,他仔细打量一圈苏杳,然后露出惊讶的神情。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苏杳,草头苏,木日杳。”
那人表情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你长得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只是那位故人,我也有二十年没见过了,姑娘的眉眼长得实在有些像她。”
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居然也有这种遗憾,他们难道不是想见谁都可以见吗?
苏杳好奇的道:“您这样的人,也有见不到的人吗?”
那人苦笑一下,道:“这世间的遗憾太多了,我找了二十年,也没找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在北市。”
二十多年还没找到?
让这样的人找二十年,得是多难找?
苏杳很想说那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或者故意躲着你,但那人的眼里竟然有着深深的悲伤,她实在不好开口。
“那祝您早日找到您要找的人。”
“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她离开我的样子,姑娘如果不在意,我客房喝茶。”
面对这样一个重量级人物的邀请,苏杳感觉到非常有压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他,她竟然对这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人的客房比她的大上一些,但布置的也是想当简陋。
看着桌上放着的简陋茶具,苏杳才明白,这里真的是只接待有缘人。
她轻声道:“邵部长,您找我究竟有何事?”
邵锋长居高位,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今天看到这个小姑娘,却勾起了他心中的一段往事,让他很有诉说的yù_wàng。
他亲自倒了茶水,让苏杳坐下。
然后,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张封存的照片,递给苏杳,道:“你看,这里面的小姑娘和你的眼睛长得像不像?”
苏杳拿过照片,不由得呆住了。
照片中的人,不正是她的母亲陈楚楚吗?
只是,很明显,这时候的母亲还停留在少女时期,她穿着那个年代才有白色的连衣裙,马尾梳得高高的,靠在旁边的男人身边,笑得很灿烂。
而旁边的那个男人穿着军装,高大威严,赫然便是邵锋。
只是这照片已经发黄,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陈旧感,并且照片外面的塑胶已经有些模糊,显然是被人抚摸过很多次。
苏杳心头大震,手指慢慢的抚过照片中母亲的脸。
这样灿烂的笑,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见她脸上神色怪异,邵锋突然有些气息不稳,抓住她的手,道:“你是不是见过她?”
苏杳心中的疑问也一重一重,但邵锋这样的人,并不是她可以轻易去接触的,前世她就见过有女星想要攀附这个层次的人,最后却死得渣都不剩。
一个秦国锋已经让她见识到了可怕,这个人,她更是不想去接触。
她摇头道:“不认识,她是您的亲人吗?”
邵锋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松开苏杳的手,道:“不,她不是我的亲人,她是我的养女,也不算养女,只是当年我将她捡回来,跟了我几年,然后就被送回去了。”
尽管苏杳疯狂的想知道母亲以前的事情,但她还是按住了心中的疑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楚楚,她叫姚楚楚。”
姚楚楚?
可母亲不是姓陈吗?怎么又会姓姚?
那人毕竟是身经百练的人,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他抽过苏杳手中的照片,小心的放了回去,然后道:“我一直在找她,找了好多年,如果你见到过她,请如实告诉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说这话时,一眼不落的看着苏杳的表情,仔细的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