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畏罪自杀的消息传来,襄阳王一阵后怕。
他关在房中和妻子拥抱着彼此,两个人都哭成了泪人儿。
襄阳王啜泣着说道,“王妃,若不是你及时收到了消息和破解之法,那人又让我服下了可以吐血三升的药粉,我……我们这次在劫难逃,横尸家中的就不是李丞相,而是我们了!”
李丞相贪赃枉法,他已经认罪自杀,这事情就算了了。
顶多也就是罚没一些家财,但罪不及家人,他的妻子儿女是不会被赐死的。
可若是他被诬陷成功,那可是要灭族的大罪,妻儿跟着他一块儿死不算,连妻族上上下下也都要灭尽。
那可就不只是几百口人命了。
襄阳王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在闹市撞车交给我证据的那个人,应该也是恩人所派。后来我让人去询问那个撞车人的尸体,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想来也是早被安排好了的。”
他抹了把眼泪,“王妃,那是我们的恩公,他救了我们全家老小的性命。你……你可曾有什么想法?”
王妃摇了摇头,“那警示信是用箭射进来的,但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不过,能做到这一点的,想必定是高人。”
她叹口气,“谁不知道我们王府四周都是陛下的眼线,陛下盯我们那么紧,居然也被恩公见缝插针,将东西送了进来,可见,对付的武艺一定十分高强。”
襄阳王点头说道,“对对对,而且恩公给的药粉,吃了之后,果然可以吐血三升。王妃你可不知道,今日金銮殿上,要不是吐了那么多血,陛下根本就不会给我自我辨白的机会,当然我就不可能有机会拉李丞相下水了。”
他一阵后怕,又真心感激,“恩公真是设想周全,连金銮殿上要发生什么都知道,还指点了我恳请之法,连节奏点在哪里都记录分明,我这才能够一路过关斩将。”
王妃也擦干了眼泪,脸上总算有了笑意,“那也是王爷宅心仁厚,多年以来做善事,才能感动了高人,让恩公救了我们全家。”
她依偎在襄阳王怀中,“当时我还在担心那来历不明的药粉吃了会不会有毒,是王爷您当机立断说恩公不会害你。若非如此,我们怕也躲不过这一劫。”
襄阳王笑了起来,“恩公既然示警,那就是要救我们一命,他既然想要救人,又怎么会害人呢?倘若他要害我们,就无需多动这番手脚,那我们一家很快就玩完了。”
他将王妃搂入怀中,“只不过,这一劫躲过去了,也不知道能够消停多久。我这边没什么堤防的了,我又害怕陛下将心思动在了孩子们身上。特别是殊儿。”
襄阳王世子赵殊今年十六岁了,因为从小被养在家中,所以十分单纯善良。
可他却有一项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自小博览群书,才华横溢,因为通读古今,所以对许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看法。
比起陛下膝下那四个儿子,他的殊儿实在是优秀太多了。
王妃叹口气说道,“我已经让殊儿谨言慎行,不可在外人面前展露才学。他自小都在家里读书,知道他聪慧的也只有几个先生,他们都是靠得住的人。”
她安抚着襄阳王,“不论如何,度过了眼前的危机,咱们总算也能够消停一段时日。至于下一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王爷,先不要忧虑了,咱们要每天都开开心心地过!”
将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就会格外认真努力地生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其实也都习惯了。
襄阳王握住了王妃的手,“嗯,听你的。”
他顿了顿,“不过还是要将孩子们都叫过来,我得好好叮嘱他们一番。”
襄阳王府劫后余生,但李丞相府确实哀声一片。
李丞相莫名其妙地上吊自杀了,随即就有人说,是因为他贪赃枉法之事被告发了,李丞相是畏罪自杀。
李丞相夫人看到老爷的尸体,当时就昏了过去。
长子因为名声不好被送到了外地,一时半刻也赶不回来。
女儿刚出嫁都还没有回门。
这整个家中便都仰赖着李舒泽一个人。
他从前世不通庶务的读书人,从来都在象牙塔中生活,哪里曾接触过这些?一时之间,家中乱成了一团。
陛下得知了李丞相上吊自杀的消息后,倒也顾在了对方多年追随的份上决定网开一面。
只让李家将赃款退回,罚没了官邸,也就算了,甚至都没有剥夺李舒泽的翰林院身份。
对罪臣家属,算是宽待已极。
李舒泽有钱有势的时候,身边也不乏追随者,什么王公子周公子张公子黄公子的跟在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李家刚一出事,从前那些狐朋狗友便都一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那些亲戚,从前他们家得势的时候,三不五时就来打秋风。
可是一旦出事,就连嫡亲的叔伯娘舅也都躲得远远的,亲属居然一个都没有到场帮忙。
自然也不会有吊唁的人来。
都知道金銮殿上的事,李丞相显然已经成了陛下的弃子,没死倒还好说,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可是如今人都死了,茶也凉了,谁还会自沾倒霉?
李舒泽心中无限悲凉,但还好,他并不是孤家寡人。
萧然选择了守在他的身边,帮他处理这些头疼的庶务。
萧然虽然也很年轻,但他的经历却是寻常人的许多倍。
他经历过丧父,丧母,也曾被亲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