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说亲王谋反,只怕朝堂宗室会有非议。”

“这……还望大人指点。”

“杨大人是聪明人,没有证据,让晋王写下证据便是。至于怎么做,大人若是做不成,自有人赶着来做。”‘杨纯’淡淡开口。

杨澄眉目微皱,连声应诺。

宁夏城外二十里,草原。

一辆马车正急速狂奔。

车内,穿着丝绸长衫的中年男子紧了紧怀中的一双儿女,再次叮嘱道:“为父告诉你们的话,可记下了。”

气度高华的少年紧了紧妹妹的手,眼波清澈如山间的小溪,“记下了。回城之后,和雅儿即刻收拾细软投奔堂哥。”

“唉,若不是只有京城才能保住你们的性命,为父……为父”

眼见男子忍不住湿了眼眶,少女也心中凄然,但面上却温言相劝。

“父亲莫慌,哥哥和雅儿都长大了,完全可以为父分忧。”

“十万两黄金!人为财死,宁夏已无容身之地!但愿此次,朝廷能打个胜仗。”

车内温情脉脉,车外却是寒风刺骨,如坠冰窟。

乾清宫内,弘治帝豁然抬头,手中狼毫落地。

“宁夏爆发瘟疫?”

“正是。陛下,朝堂上想来不出两日便有回报。”

弘治帝沉吟片刻,“摆驾坤宁宫。”

状元楼。

徐穆悠悠醒转,起身半卧床头,迷迷糊糊的望着周围,猛然清醒,房角的小榻上竟无人!

徐天年龄虽小,但万不会因为贪玩而错过宵禁,怎么人就没了?

徐穆心里发怵,连忙跳下榻整理衣服,下楼询问值夜的伙计。

“砰!”

轻拍桌案,昏昏欲睡的伙计立刻清醒六分,“徐老爷,有何吩咐?”

“落钥前,可曾看见我的书童?”

伙计拍拍额头,“小的申时看见小哥,小哥说去城西董老头那儿买串糖葫芦,之后就没再看见他了。怎么?小哥到现在没回来?”

徐穆眉头紧锁,伙计见状,劝慰道:“小哥想是贪玩,既是现在还没回来,说不定走之前给您留了条呢。”

徐穆旋即回房,果然在小榻枕边发现一张字条。

读罢,心头一跳。

楼下,伙计又开始眯蚊眼,眼见面前一道人影,使劲儿掐了掐大腿,顿时又醒了。

见徐穆一身风衣,像是要出门,连忙招呼,“徐老爷,这么晚出门?”

徐穆取出这封书信,嘱咐道:“若两个时辰后,我没有回来,你便去敲宋老爷的门,将这封信交给他,听明白了么?”

“是是。”伙计见徐穆一脸严肃,不敢多问。

待徐穆走后,伙计忽然没了一副低眉顺眼的卑相,刚要拆开信,忽然堂内烛火一熄,只听一声闷哼。

待得烛火再次点燃,似是一切如旧。

徐穆转过街角,一路走到郊西碧月亭中,眼见四周滩涂、怪石遍地,感叹果然是埋伏的佳所。

等了半晌,也无人音。

徐穆正暗暗奇怪,忽见亭外湖心飘来一艘小船,随即几个人上前将徐穆绑了,蒙住眼,堵住嘴,将其放入船舱底部暗舱。

徐穆暗暗苦笑,居然有朝一日能来个别开生面的湖上自由行,老天爷真没白让自己穿一遭。

听着船桨哗哗的水声,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得外面争吵。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们舵爷的地儿半夜出行。还不快把钱和货交出来!”

“大人。这……”

“这可是上面要的人,不能有所闪失。杀!”

霎时,杀机四溢。

另一厢,水匪中一人皱眉,“当家,事情不对!”

“怎么?”

“您看,这船上只有三人,穿得倒不错,可半夜三更出来,船上又没什么箱笼,他们出来干什么?船吃水怎会这么深?”

水匪头子也是盐没少吃的主儿,立即道:“你们盯着,冯六,告诉兄弟们,准备火把,一有不对,直接烧船!”

“是!”

待得船只渐渐靠近,眼见三人刀剑出鞘,水匪头子瞠目大喊:“烧船!”

烟味渐渐入舱,徐穆只得自救。

幸好被绑时,自己将双手内翻,如此来回转动手腕……

有戏!

“咳咳……”

眼见上一层隐约可见火光,徐穆来回翻找衣袖,终于发现自己在李东阳家无意放在兜里的一把小铜剑。

“死马当活马医,兄弟,只能靠你了!”“砰!砰!砰!”

我圈你个叉叉!晋王我诅咒你下辈子投入畜生道!造船居然在里头装铁皮!!

难道今日我竟要葬身此处?烟味愈浓,徐穆眼前已经有些恍惚。

不行,决不能窝囊地死在这儿!

徐穆两腿勾住,钉在船舱侧面,试图让船中进些湖水。

恰逢有被击入湖中的水匪意图上船,眼见要趴到船舱的弧形顶上,又脱力掉了下去。

小船倾覆,徐穆也昏死过去。


状态提示: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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