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他的腿是瘸的,真要勉强站立,不摔成狗吃屎才怪。动作快过脑子,素和流金连忙跑过去,搀住他的一条手臂。

谁知贺兰端烈的动作根本是虚晃一招,素和流金才近身,他就伸手一揽,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素和流金猝不及防,本能地挣扎却听贺兰端烈警告说:“别乱动,我的肋骨不能再受伤了。”

素和流金气结,世上哪有人会用自己的健康来要胁别人的?虽然心里气愤,可顾虑到贺兰端烈的伤势,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没敢动弹。

人是顺了他,心中的不快却写在了脸上。少了笑容,容貌也变得冷清了,腮帮子有点鼓,明显存着气。

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贺兰端烈掰过素和流金的脸蛋,迫她看着自己。

“我断的是最下面两根骨头,躺久了反而疼,所以大夫让我下床坐坐。”先将伤情如实相告,让她不用过度担心,贺兰端烈小心观察着,考虑接下来该如何表达。

他的眼睛乌黑深沉,仿佛沉淀了太多的故事。素和流金不喜欢这样被他控制,内心深处却又为之深深好奇。她想了解他的一切,在经历了一吻之后,这个想法突然变得有些迫切。

患难一场的确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可贺兰端烈的态度转变得如此猛烈,素和流金心中惶恐多过欣喜,接受起来不禁艰难。

他喜欢她吗?愿意与她携手共度吗?

“你不喜欢与我亲近吗?”见她神色带着疏远,贺兰端烈心中有些不平。

既然他起了头,素和流金也毫不犹豫地将了他一军,“王爷不是不喜欢与臣妾亲近吗?”

“你这么认为?”

故意用拇指刮擦过她的唇瓣,贺兰端烈微微露出笑意。他本是偏刚硬的长相,不怒自威,虽然不至于凶恶,但绝不会让人产生亲近的念头。只有在他笑起来的时候,这种印象才会被打破。虽然远远说不上亲切,但好歹不再是天隔地远,仔细瞧瞧,会觉得他那削立的轮廓都柔和了。

“大婚那晚,王爷没有露面。”素和流金开始例举事实。

贺兰端烈手指一僵,仍是停在她唇边。

“臣妾去飞虹院,王爷还叫臣妾滚开。”

这个事虽然内有曲折,但贺兰端烈让她滚蛋也是事实。

“来秋围这一路,王爷也没有主动和臣妾说过话……”

例子越举越多,贺兰端烈的面子挂不住了,忍不住制止道:“够了。”

素和流金却不肯闭了嘴,有些话憋在她心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如趁这个机会交了底,省得继续不清不楚。

“大婚之时,臣妾与王爷一共在佛祖面前起誓,要夫妻同心,白头偕老。臣妾不敢妄语,字字肺腑。王爷呢?”

贺兰端烈笑不出来了,他的小娇妻正在拐着弯骂他口是心非。无奈理亏词穷,一时半刻竟然反驳不得。无声地叹了口气,贺兰端烈放开对她的钳制,转而细看她的双手。

素和流金急着来看丈夫,左手的布条还未扎牢,此刻已变得松松垮垮,掌心的伤口都露了出来。贺兰端烈低下头,为她把布条解开,然后重新绑上。

他的表情认真专注,动作娴熟温柔,素和流金不动声色地看着,倍受珍爱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她很想知道,这是否是她的错觉,可说什么都拉不下脸去求证。

意外的是,贺兰端烈竟然开始主动坦诚,“端显要代我去束月迎娶你的头一天,我才知道父王安排了这桩婚事。也是在那一天,父王让我交出了手中的兵权。他对我说,‘武定祸乱,文致太平’。北泽灭了大邱,我这个武将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治理国家的事,该交给端显那个文人去操心。”

贺兰端烈本可以说得更残忍些:一个失了实权又身负残疾的王子,只有拿来与小国公主和亲这一个用处了。不过,如果这样说,连素和流金也被贬低了。他不想让她感觉难堪。

“事情在当时看来,就像是我得了你,却失了所有。所以,我一度很不想面对你。”

说到这里,贺兰端烈已经将素和流金手上的布条绑紧,头却没有抬起来。从来没有和别人吐露过这些,每个字都说得十分艰难。可一但说出口,他又觉得压在心头的巨石被撬松了一块。他是舒坦了些,却不知道素和流金是否能理解这些作为。

“王爷……”素和流金觉得此时她该说点什么,可思量再三,只是无言。

鹏鹰折翅,虎落平阳。她可以理解贺兰端烈承受的苦痛。但她明明没有任何过错,却被他一路拖到了低谷,毫无选择就做了那对“翅膀”的殉葬品,这委屈还真不是随便就能咽得下去的。

“是我气量狭小,让你受委屈了。”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贺兰端烈终于抬起了头,让素和流金可以看清他满心的伤痕,“还有我的腿伤……虽然不是毫无进展,可大夫说至少还得要十年八年才可能重新站立。至于其他的,更是没影儿的事。在飞虹院,我想让你离开,是不想让你同情我、可怜我。我已经失去得太多了,实在不愿让人把我最后的尊严也拿走。”

承认这些有多难?贺兰端烈曾以为到死都不会有这一天。可他现在却开了口,把自己全部摊开在素和流金面前,希望她能读懂他,体谅他。相比独自一人承受,他眼下更愿意让素和流金来为他分担。从她不离不弃,坚持要陪他同生共死的一刻起,贺兰端烈就再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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