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你?”
夏然眼中闪过兴奋与了然。
“现在呢?你现在的名字?”
薛曼轻轻叹息一声。“现在啊,可称我薛明。”
“薛明?好的,薛明。我曾在书上读到过一些特别的传说,比如什么一体多魂。或者你这是其他的情况?”夏然追问。“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这并不算一体多魂,薛明和薛曼都是我的一面,不过与灵魂无关。至于影响,可能这一刻的我,并不会喜欢上一刻的我所做下的决定。但我们共享同一份记忆,所以这也算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吧。”
夏然问:“那么你,你们,是否都一致同意去觐见贤者?”
薛明点头。
“没错,那是自然。我们都是祭司。”
夏然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薛明回想了一下。她说:“很久以前。具体我并不清楚,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么?”夏然沉吟片刻。“我有点好奇,你一共有多少个名字。”
薛明轻柔地笑了。“月翼,流华,行光,收云......太多了,不如还是称我薛曼的好。要你分,恐怕是分不清楚的。”
夏然说:“不,据说学生不可直呼老师姓名。”她轻快地说:“我还是称你老师的好。”
薛曼苦笑道:“你都多少次直呼我的姓名了。”
夏然果断回答:“不,我很多次称‘薛曼’二字,回答的都不是‘薛曼’,所以这可不算直呼姓名,最多就是叫错名字了。”
薛曼“噗嗤”一笑。“可以啊阿然,你有理。”
“那我们开始今天的练习?”
“开始吧。”
——我呢?那两个梦境中的我,是我吗?
邓家。
“哥?秦家给你送了信。”邓家剩下的唯一嫡子,邓耀杰推开邓仲离的房门。他有邓家标志性的耀光的金发和宝石般澄澈的蓝眼。“是邀请你后天晚上一起为张靖砚喝酒的。”
邓仲离站起身迎上前。他与弟弟的身高基本持平。
“进来坐。他们也邀请你了吗?”
邓耀杰的眼睛里闪着光。他说:“是的。”
邓仲离面上带了笑意。他问:“秦安晴参加吗?”
邓耀杰耳尖泛红,俊美的脸轮廓柔和又甜蜜。
“没错。她也会去。”
邓仲离不由自主地摇头。“参加这种活动,秦安晴未必会对你笑颜相向,可不要有太高的指望,对了,不可以喝醉,绝对不可以。”
邓耀杰满不在乎地应承下来。“我知道,不过陪她一起伤心,我们还没有经历过。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还有啊,我也二十了,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喝醉?我还要面子的。”
“是啊,你喝醉了怕是要抱到秦安晴身上去了。”
邓耀杰微恼:“未必!在安晴面前,我喝醉了,也绝不会失态。”
“你现在自然是什么都可以说。到时候谁知道?”
“唉,不用担心了。我知道,我不会喝醉的。”邓耀杰笑道。
邓仲离点头。他问:“看来你是非去不可。有约定具体的地点和时间吗?”
“还没有。秦文远想让你帮忙去找夏然,确定一下具体要求。”
邓仲离诧异地说:“夏然?”他想了想。“对了,我们的确和夏然提过这件事。我会去的。”
邓耀杰说:“正好,也可以问一问薛曼。”
两人心有灵犀地相视而笑,不过内心所想怕是略有分别。
“不需要在祭司殿那该死的迷宫里转两次了。”
“是啊。她那地方,真的复杂到过分。恐怕现在有能力在一天之内进到里面的,也就哥你一个。”
的确如此。邓仲离于法阵迷宫上的实力,虽然不过二十余岁,却已经是整个凉国最顶尖的水平。若换了秦文远,一天一夜都是少的。虽然那阵法并没有明确的时间分别,但熟悉此道者的通过速度整体明显快于不会阵法的人。
邓仲离回答说:“日后多半还会再多一个女孩。”
邓耀杰问:“是那夏然吧?”
邓仲离认可了这个回答。
邓耀杰说:“希望这个女孩的性子可不要像薛曼一样,心思成谜了。这般心里头百转千回的人相处起来实在很累。对了,有没有什么对于我服装的建议?我本来打算穿我那件双排扣金边的宝蓝色礼服,不过这样的活动,恐怕不合适。”
邓仲离笑着说:“这该由你自己决定。我会穿我的银边黑色马甲。”
邓耀杰点头道:“那么我就穿金边的那一套。”
邓仲离眼中闪过淡淡的忧色和纠结:“你对秦安晴有些太上心了吧。”
“那可是我的爱人。她虽然还没有答应,但我们的事已经基本定了。”邓耀杰皱眉。
“父亲还没有同意,不是吗?如果他不同意,你们怎么办。”
“父亲?他总会同意的。”邓耀杰眼眸微动。
“那么如果到时候,秦安晴又不同意了呢?”邓仲离淡淡地说。
窗外树影婆娑,皴擦点染。窗内,一片安静。
邓耀杰眼中仿佛燃烧着冰蓝的冷火。
“我不会做出能让她反悔的事。我也不会放任别人伤害她,就算是父亲也一样。”
邓仲离说:“我知道了。”
他沉默少顷。
“我支持你。”他添上一句。
邓耀杰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亲,邓耀杰恐怕认定了秦安晴。”邓仲离向邓宇辰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