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桥听大夫这么说,心中越发不好,可还是点头。

那大夫摇摇头,“这清心丸是吃不得了,剂量太小,我再重新开一味丸药,只是价钱更贵些,不过也切忌,少吃!吃多了,就跟这次一样,若是昏过去了,可不好办。”

“毕竟是头疾,还是要重视些。”

邬桥自是在一旁看大夫开药方,自己心中更如一团乱麻。这般看来,邬镇明显就是用脑过度,导致头疾加重,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便一直自己忍着。

如今是掩饰不下去了,可何事为用脑过度呢?

邬桥心中一叹,这村学里教书的事,自家爹爹只怕是干不了了。

等夫子开完了药,邬桥先送走了大夫,说明日再那房子去大夫那里拿药并给药钱和看诊费。

因为邬家近来事情比较多,可从来也没有拖欠过医药费,所以这大夫也很爽快,说不急,等来拿药一起付钱便可。

只是送走了大夫,邬桥心头却更慌了,邬镇既然忍着头疾都要上课,更瞒着家里,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家中无银钱了。

这也是邬桥没有立即进去找邬镇那银子付要钱的原因,此刻进去,无疑是雪上加霜,而邬镇不得不立即面对家中捉襟见肘的事实。

如此这般,邬桥长叹一口气,想想自己还有几件往日徐氏给置办的首饰,到时候先拿去典当一番,应是能应付几日的。

想罢,邬桥进屋,见徐氏已经收了眼泪,正抱着安儿哄睡,忙对着床榻上的邬镇说:“爹,女儿今日熬了鱼片粥,爹爹也吃上一碗了再歇息吧!”

邬镇见邬桥脸上似有郁色,想要开口问,可顾忌到徐氏才好些的身子,便忍住只点头:“好!爹爹好多了,起来跟你们一块吃。”

“嗯!”

如此一家三口,难得坐到一块吃了一顿好饭。安儿也乖觉,不吵不闹的,任由邬桥把他放在摇篮里,时不时逗弄他几下。

饭毕,徐氏去梳洗,邬桥收拾完碗筷,见邬镇抱着安儿看天,沉思一番走过去,“爹!”

邬镇回头,见邬桥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乔娘,可是有事?”

邬桥点点头,“爹,我见家里的清心丸都吃完了,可是近日爹的头疾加重了?”

邬桥微微一笑,摇头:“偶尔发作一下,并不曾严重,乔娘莫要担心。”

见到了这个时候邬镇还在逞强,邬桥的心里一阵酸涩,眼泪不争气的就涌出来了,“爹,您别瞒女儿了。大夫都说您把三个月分量的清心丸一个月便吃完了,这是服药过多,头疾加重了的原因。您……何苦要瞒着,自己受苦……”

“乔乔,你别哭!”

见邬桥突然一发不可收拾的哭起来了,邬镇慌了,“乔乔,爹错了,爹以后再不瞒着你了可好?快莫哭了。”

邬桥仰着一张泪水模糊的脸:“爹,您以后千万别瞒着女儿。娘身子不好,不让她知晓情有可原,可女儿已经长大了,能为爹分忧。女儿希望爹能长命百岁,能看着安儿平安长大,爹……不要讳疾忌医,好不好?”

邬镇何尝不想如此,只是生活所迫,家里只有他这个顶梁柱,他不敢倒,也不能倒啊!

不过还是点头,“乔乔,你放心,爹爹不仅要看着安儿长大,还要看着我们乔乔成亲生子,看着我的外孙长大呢!”

见邬镇答应自己,还扯了这么远,邬桥这才破涕为笑,“爹,您又打趣女儿。”

邬镇怀中的安儿见自己姐姐又哭又笑,不由得跟看花样似的盯着邬桥不放,倒是邬镇指着安儿说:“乔娘,你弟弟都笑你了,往后可别再抹鼻子了哈!你以后可是大姐姐,再过几年也是要做娘亲的。”

“爹……”

邬桥跺跺脚,身子一转,“女儿不理您了。”

只是走了几步又跑回来,把邬镇怀里的安儿一抢,“爹爹为老不尊,为避免安儿跟您学坏了,我要把安儿抱走,哼!”

邬镇看着邬桥扭捏的小女儿模样,哈哈大笑。只是笑过后心中一阵怅然,邬桥哪里是不让安儿跟他学坏,明明是担心邬镇头疾,这才不愿意让他劳累。

可越是如此,邬镇心里越是不安,连邬桥都知道家中境况堪忧了,离徐氏知道还远吗?

徐氏这次可是伤了大元气,必得好好调养,若是徐氏知道了家中积蓄花光,知道了自己无法继续教书,必然是不肯再吃那补药。

可再如何,邬镇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好好的护着徐氏。徐氏为了安儿丢了快半条命,更不说因为自己的大意,害得夫妻两个都中了炭毒。

邬镇自责,也更忧心,这一家子开销该如何是好。

之前他还能指望村学里的束脩,可上了几天课,每每拿起书本,他的头就开始痛。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这简直是惩罚。

对于一个教书育人的夫子,并以此为生的人来说,这就是致命的。

邬镇先时还以为多吃点清心丸就可以,一开始还能坚持几个时辰。可吃多了,也丝毫作用都没有,今日是实在没法了。

他头痛欲裂,人是站都站不住,为了不让村学里的人担心,邬镇这才不得已回家。可……这头疾不是自己想好便能好,这教书的事情,到底是要丢了啊!

只是,没了这份收入,家中病的病,弱的弱,只靠着早些年置办下的几亩田地,如何供得起病人。

邬镇一阵心焦,站在院外发呆。

徐氏梳洗之后出来,见邬镇看着院外漆黑的夜色发呆


状态提示:第八十章 生计--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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