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皇陵之外，陆丑的军帐之中。
陆丑脸色阴沉地看着躺在前面的牛二。
牛二脸色苍白，断臂出依旧渗透出点点鲜红。
“参军，这一次战斗结果出来了。”一名小兵飞快地进到军帐之中，小声地同陆丑说道。
似乎是担心吵嚷到牛二，陆丑点点头，随后摆摆手走出军帐。
那小兵见到陆丑走出军帐，也不多停留，而是同情地看一眼牛二之后跟在陆丑的身后出了军帐。
军中所有士兵都知道，断了一臂的牛二已经彻底葬送军旅生涯，等待牛二的将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出了营帐，陆丑没有去看那小兵，而是看着远方，沉声问道：“这次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那小兵神色肃穆，声音也很压抑地说道：“参军，几经突围咱们兄弟本来就已经精疲力尽，又遭遇西凉叛军冲击，所以……”
说到这里，那小兵顿了顿。
陆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没有理会那小兵声音中的苍凉，继续追问道：“说吧，我只想知道损失了多少。”
那小兵见到陆丑似乎早已经有了准备，便缓缓说道。
“遭遇西凉军伏击，冲出重围，咱们兄弟损失六百三十七人，其中阵亡四百一十二人，轻伤两百零八人，重伤十七人。”
陆丑点点头，对于突围时损失的人马陆丑早就听过牛二的汇报。
想到牛二，陆丑脸上有多出一丝悲伤的神色。
小兵继续说道：“这次同西凉叛军交战，参战七千余人，损失两千余人，具体损失多少人还没有出来，但是，能够参战的恐怕不足五千人。”
陆丑依旧面无表情，示意那小兵自己知道了，让那小兵退下。
那小兵见到陆丑这般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迅速退下。
毕竟，在营帐外围还需要他们这些人来刺探敌军消息。
谁也不知道西凉军还会在什么时候打过来。
而那个时候，很有可能就是生死决战。
陆丑看着远方，长叹一口气，似乎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我还是太年轻了啊。”
难怪陆丑会有这种感慨。
在陆丑的计算之中，北宫伯玉是绝对不会贸然来攻击自己的，即便是攻击自己的话也必定不会如此用力。
因为，陆丑猜测到西凉军并非铁板一块，北宫伯玉要与自己交手，也要思量一下现在在长安城下的韩遂会不会在北宫伯玉背后捅上一刀。
但是，让陆丑没有想到的是，北宫伯玉不仅来了，还全力来打了。
这一切让陆丑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在战场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方寸。
若非牛二及时率队填补西凉军冲击下来的空缺，若非牛二缠住了北宫伯玉让自己有机会出手。
那最后的结果不堪设想。
即便是这七千余人全部交代在这皇陵城外陆丑恐怕也不会意外。
这一次失败，若是仔细追究下来，陆丑绝对有不可逃脱的责任。
或许，从某一方面讲，陆丑也不算是完全失败。
毕竟，陆丑成功地吸引了西凉军的火力，为皇陵的守军在西凉军围攻之下争取到宝贵的喘息机会。
这样一来，西凉军想要再拿下皇陵，恐怕又要多费一些周折。
故此，陆丑也算是完成了此行的目的。
只是，为了这目的而搭上牛二的一条胳膊，陆丑却是万万不想见到的。
就在陆丑思索着这次战斗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小兵的声音。
“参军，牛二醒了。”
听见这句话之后，陆丑没有去看那小兵，飞快的进到营帐之中。
只见在榻上的牛二此刻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帐顶，双目有些空洞无神。
陆丑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牛二，略微一愣神的时候牛二却是已经发现进来的陆丑。
见到陆丑之后，牛二那原本空洞的神色又恢复了光彩，笑着说道：“参军，听说北宫伯玉那老小子跑了？”
陆丑尴尬地点点头，说道：“恩！”
牛二开着玩笑说道：“参军，你可得帮老牛记着啊，北宫伯玉那老小子可欠俺一条胳膊，回头再交手的时候可记得帮我讨要回来。”
提到北宫伯玉，又见到牛二这般模样，陆丑不由咬牙切齿的说道：“放心，我定要让他双倍偿还。”
牛二点点头，说道：“行，有参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陆丑来到牛二身边坐下，看着牛二，神色有些悲凉。
牛二什么时候见过陆丑这般模样，笑着说道：“参军，你这是什么表情，老牛我可还活着。”
陆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牛二摆摆手说道：“什么对不起的，老牛能够活着回来就是赚了，在这战场上本来讲的就是瞬息万变，什么事不可能发生？老牛宰了那么多西凉崽子现在只搭进去一条胳膊，不亏！”
陆丑自责地说道：“要不是我……”
牛二打断陆丑的话，说道：“陆参军，你才多大？”
说到这里，牛二继续说道：“我在参军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家里玩泥巴呢，可你现在就已经上了战场了。”
陆丑沉默不语，等着牛二继续说下去。
“老牛我是个浑人，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你们文人那些文绉绉的话，老牛我说不出口，也不会说，我就只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当这个参军，我服，咱营里上上下下的兄弟也服。”
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