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要拖。必须立即枪决,公示天下,以儆效尤。”汪精卫双手叉腰,浑身战栗;旁边一直称兄道弟的陈公博看到老板震怒,一下子也知道了深浅,原本他真的以为这是一个与重庆休战,乘机发行伪币的好机会。

虽然不知道那里说的什么话,但是汪精卫愤怒的样子,还是让林秀轩挺开心的,显然几百米外的巨奸应该是被什么事情气着了。他自知不能过分地干预历史,但是这样场面仍然可以让他心情舒畅。旁边马强还是板着一张脸,在他看来,赏给塔上那两个家伙一人一颗子弹,才算称心。

方塔第六层上的两个民族败类,大约是聊够了,缓缓地下了塔,出塔门后,陈公博一路扶着直不起腰的汪走向汽车,看来最终导致王某人在3年后暴毙的,那颗留在他脊椎里的子弹,正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林秀轩目送他们上了汽车,出乎预料,车队竟然一路向西跑掉了,他们并没有回上海,而是向着浙江方向去,林秀轩猜测可能是适逢77事变周年,这样的日子,租界内总是伴随着各种暗流涌动的集会和抵抗运动,这伙鸟人大概是心虚,不敢躲在愚园路的汪公馆里,毕竟那里距离租界并不远。

“大汉奸走了,我们也收拾东西上路吧,我们得想办法进租界了。”林秀轩道。

“组长,我们真的要在这个时代里一直束手束脚?就不能杀几个大汉奸吗?”马强问道,语气颇为恳切。

“如果有必要的话,当然可以例外。”

“怎么才算有必要?”

他们的对话通过电台传输到419号潜艇上,程大洋与政委也是相视无语,因为他们也没有仔细想过其中的分寸,到底什么人可以除掉,什么人不能杀。实际上林秀轩登陆以来,已经搞乱了不少事情,还杀了不少人,差点把陆大成的爷爷搭进去。只是,程大洋的理智至少还能告诉他一件事,以为把汪精卫干掉就可以提前结束抗日战争的想法,是幼稚和危险的,汪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把他干掉或许会有一个更狠的上来;这个历史小丑的的存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日军在占领区的压榨和暴行,虽然很难定义为汉奸的“贡献”,但是在与之并列的因为各种理由叛国投敌的同类中,汪确实不算最残暴以及丧尽天良的那一个。

林秀轩再次装聋作哑,没有回答马强的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看似不够重要的问题恰恰是小分队进入虎口后,将要直接面对的一个难题。

三人收拾东西,步行向车墩方向去。马路上黄皮保安队的哨卡并没有随着主子的离开而撤销,他们显然还不想放掉这样大好的,搜刮民财的机会。无人机一直可以看到赵丙根的车子一动不动地堵在路上1个钟头,下午时分才得以过关。

司机丙根倒是不怕保安队爬上爬下搜查财物,他唯一害怕的是时间耽误久了,可能会下大暴雨,那可就把盐浇没了,索性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当然,最终还是有一名仔细的保安队员,从放摇把的坐垫底下,把林秀轩给的那包“三炮台”找着,并揣到他自己兜里,气的丙根暗骂了一声娘。

丙根的卡车被放行后,一路向北赶到车墩,果然那三个搭车的都躲在阴凉里等着呢,看来还都是守信用的人。

最后这一程,那乡下来的东家照样话不多,要么傻乎乎地看外面,要么把头顶在窗上睡觉,倒是姓林的小子没完没了地打听,都是问一些租界里杀人放火的事情,丙根也是嘴停不住的人,两人一路神侃,很快到了天原化工厂所在的白利南路。

这是林秀轩登陆后,看到的第一条柏油马路,路面比较宽,据他查阅的记载,这条路就是后来的长宁路,这里离着租界还远,正处在日本人交还给汪伪政府控制的沪西地区,马路两旁都是各种工厂,显然是旧时代的工业区,但是厂房都显得破破烂烂,烟囱也不怎么冒烟,显得开工不足,很不景气的样子。越往东走,厂房渐渐变少,沿街的裁缝店铺,粮食店,小饭馆、烟纸店开始增多,这里大概就是当时的下只角居民区,从民居上伸出的竹竿上晾晒着各种衣服,这多少让林秀轩找到了一些回到上海的感觉。

丙根说,他必须先卸了货,才能把卡车开进法租界虹桥路的职工宿舍;他又说,车停在沪西厂里的话,可能会被日本人征用,虽然这样的事情这两年发生的少了,但是防日本人和防贼没两样,必须时刻当心。民国26、27年时,日本海兵队随便一纸刺刀顶着的征用令,就把中国人机器、汽车、船只抢走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这辆车是老厂长吴蕴初跑到重庆后,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值钱东西,得留着等他回来。

渐渐路旁变得热闹起来,而两边的店面又开始发生了变化,可以看到大街两旁鳞次栉比的下等妓院和挂着蓝色布帘子的作坊式赌场,街道上站着很多不三不四的人,大部分歪带礼貌,穿着绸子的黑色衣服,腰里系着半尺宽的皮带。很多沿街楼房的二楼上,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阳台上,做左顾右盼状。或萎靡、或吵闹的音乐不时从各个方向传来。

“丙根师傅,这一带治安还好吧?”

“治安还好?老兄,你确实太久没回来了。”

说着话,只见几个醉醺醺的士兵从一家招牌写着“仙乐丝舞宫”的场所出来,几名浓妆艳抹,穿着旗袍别着手绢的舞女,在门口笑脸迎送。

“这些兵的衣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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