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强所处的位置,处于双方交战的西北方,地势低洼,暂时还观察不到目标;他还不能冒险爬到高处,毕竟与挺进队只隔着一条河,大约50米距离;现在,他属于战场附近立场不明的第三方,挺进队和盘踞村里的敌人都可能向他开枪。

无人机观察到江南挺进队被完全压制住了,队形几分钟内没有变化,所有人都退到河堤后面趴着不敢动。这与马强凭着耳朵,判断出的情况差不多,看来不消一刻,村里的敌人就有可能冲出来,把黄女侠下辖的游击队全数吃掉。

不过挺进队被压制住抬不起头,某种程度上帮了马强的忙,他可以稍微从容地寻找合适的阵地,免得被侧面火力打扰,当然以他对这次低水平火并的观察来看,真正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其实只是黄弄村里一个人,一条枪而已。

他小声对七斤交代了几句,让他跟着自己到东北面,然后担任观察手,帮他盯着四面八方,有情况学鸭叫。七斤把头点的像拨浪鼓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土路,来到黄弄村东北开阔地里的一处破庙,马强一跃跳过了布满弹痕的断垣残壁。打眼一看,小庙顶上破了一个大洞,里面供奉的泥塑也早已经倒塌,似乎被一枚打的极准的*穿透了房顶,但是这枚炮弹爆炸威力甚小,没有将整座土木结构建筑破坏——也许是日本人的掷弹筒?

地上散步着一些散乱的弹壳,他拾起几个,流水号已经修饰掉了,不过判断口径是7.92的,与他手里这支汉阳造一样,他猜测很久以前,**有一挺机枪曾在这里做支撑点,阻挡南面的敌人,然后日本人用了一发精准的曲射火力端掉了这个据点。

此刻七斤还在几十米外,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往这里赶。马强只能稍作停顿,往两面模糊的楹联上看,只见左面写着:“三人三姓三兄弟”,右面是“一君一臣一圣人”,上书“威震华夏”四个大字木头匾额已经掉在了地上,上面布满了孔洞,明显被扫射过。显然这是一座乡间的关帝庙。

“关老爷,你老人要是在天有灵,就该睁眼看看这破碎的河山。”

马强对着倒地的泥胎冷冷念叨了一句,纵身跳上墙垣,攀着矮檐上了房顶。

“紫色黄鼠狼,我看到你了,”无人机提醒道,“目标没有移动,你这里射界良好。”

“距离多大?”

“220米外。”

“知道了。”

距离有些远了,马强拉开枪栓才发现里面压着一排圆头弹,看上去不太理想,他固然有相当的狙击经验,但是还从未用过*具打过这么远的目标,尤其还是这种旧式武器。此间他听到河岸那边黄八妹的毛瑟自动手枪打了一个点短点射,但是迅疾被那支步枪的反击打哑了,也不知道那女司令死没死。

昨天夜里,马强听林秀轩说过,黄翠云的这支太湖匪类改编而来的武装,会一直坚持到抗战结束,虽然后期的*摩擦多过抗日,甚至2年后还会不自量力偷袭新四军,而被俘虏并宽大释放一次;但是这支部队始终没有如同忠义救**收编的大部分草头王那样,脚踩几只船,多多少少与日本有勾结。49年后,她的人马会在嵊泗被击溃,随后退到台湾,成为那边宣传中的双枪老太婆。

看来419号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已经不可避免地干扰了局面,黄翠云今天要是死了,显然也是无故受到了波及。

他思忖的这会儿功夫,只听到黄弄村里有人大喊起来:

“挺进队的弟兄们,绑了黄翠云立功,一块儿领赏,我们既往不咎。”

“咱们都是本村本土的乡亲,不要听信独眼龙黄八婆子的抗日宣传,他骗你们来当炮灰,好让她那个姘头谢友胜去重庆那里邀功,他妈就不是一个人……”

毛瑟手枪再次响起,村里的叫嚣才暂时停止,这边马强也稍微放下心来,看来黄八妹显然是没事。马强提枪登着瓦片开始小心移动,他自知身高体重,这破庙又挨过炸,所以不能太快免得踩踏庙顶。

他慢慢从物脊后面露出头来,将滑动标尺推到200米,既然有无人机已经提供了距离数字,也省得他用激光测距仪再检测一遍,他唯一担心的是,根本没机会校验这把保养极差的老枪,期待用这样的烧火棍子在这样的距离一枪命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马强从容地从照门缺口里搜索目标。

显然220米外的家伙是个行家,行家总是善于隐藏,不会藏得射手,容易早夭,不过今天的这个家伙有些异常的骄横,所以未必会提防这个方向。马强注意那支枪的射击已经很久了,确定那支枪除了射击精准外,并不移动阵地,那名射手对自己的射术极为自信,同时对挺进队轻视到了极点,如此身手和傲气的人,怎么会投靠日本人当汉奸?

远远地,他看到200米外房屋上有一个歪带礼帽的人在探头探脑,似乎是在搜寻下一个目标。这是稍纵即逝的机会,他快速移动枪口,然后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目标左侧一尺外,崩起大片的瓦片,眼看着目标缩头躲藏,没有命中。马强也立即伏下身子,等待无人机观察对手下一步的动作。

这仓促的一枪之后,他在实战中的命中率,从百分之百跌落到了百分之八十,不过好歹知道了标尺刻度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些水平偏差。他躺在残缺的瓦片上,看着西面一轮日头正在下坠,从容地将这支护木已经开裂的长步枪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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