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厅接二连三涌入大量伤员时,杰诺尔坐不住了,不得不为哀嚎惨叫的伤员让出座位。
当认清这些伤员中大部分都是参与国会的大臣时,利威利坐不住了,直接强行中断医疗师的恢复魔法,提起身旁的长剑就向门口跑去。
当利威利冲到门口时,刚刚还和杰诺尔聊天的老头也坐不住了,原本弯腰驼背佝偻肩膀的身材瞬间挺直,以谁都看不清的速度冲过去,一榔头将利威利敲晕过去,拖着他身上的绷带,生生给拉回医厅。
“好不容易捡回条命,要是再死在外面,人家还以为是咱们医术不行,坏了名声可不好哩……”
老人边走边叹气。
杰诺尔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看着这个刚才还和颜悦色人畜无害的老头从眼前走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至于从会客殿赶到这里的瑞荷与威尔斯,将老人出手的一幕看在眼中,更是大气不敢出,赶紧让开通道,却没想到老人经过身边时还亲切的笑了笑,吓得两人差点发出惨叫。
直到老人的身影从后门消失,威尔斯总算松了口气,抹抹头,心有余悸道:“实打实的九级剑士,又不是路边的歪瓜裂枣,一榔头下去,说敲晕就能给敲晕……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糟老头还有把刷子啊。”
身为剑士的瑞荷,更明白利威利那副千锤百炼身段的是何种强度,直到现在还有些眼神发直,不敢开口说话。
“你俩至于吗……”
杰诺尔摇摇头,却没想到两人直愣愣看着自己,眼神写满“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立马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老人家作为偌大皇宫医厅的当家人,要说实力没到大魔导师,别人听了都掉价……不过毕竟是医疗方面的魔法,老人家战斗力应该不高,刚刚那一下应该混合了精神力的一些手段。”
听了杰诺尔的解释,威尔斯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刚要放下心,却马上被后面一句又吊起来:
“我也说了,老人家精神力非常强大,所以你刚刚的最后一句……”
杰诺尔露出同情的笑容。
瑞荷偷笑起来,威尼斯哭丧着脸,差点直接晕过去。
伤员安置没多久,如雷鸣般的震动接踵而至。
杰诺尔走到门口,看着遥远空中不时亮起的紫色光芒,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我们利亚皇宫的守卫大阵,名字是……对,是叫‘山岗’,这么些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看来要变天咯。”
刚刚带利威利进去的老头,不知何时走到杰诺尔身边,抬头看着天空,啧吧啧吧嘴。
瑞荷与威尼斯两人,在老人出现的第一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恩斯莱特先生。”
杰诺尔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眼神却悄悄向后门看去。
“让利威利那个臭小子先睡一会儿,杰诺尔先生有什么问题,就让老朽解答一下吧。”
名为副院长、实为整个医部最高领导人的老人笑了笑,算是回答了杰诺尔的问题。
“不、不必劳烦老先生了。”
杰诺尔哪敢劳烦这位大神,刚要客气两句,却被老人拍了拍肩膀:
“外边的事儿我掺和不了,你又是‘探险者协会’的使者,就让老朽替那个小子尽尽地主之谊吧。”
话说到这份上,杰诺尔也不好再拒绝,听着远处传来的轰鸣,干脆硬着头皮问道:“其实按道理我不该多嘴贵国政事,但实在架不住有些好奇,所以请老先生告知一二,今天这场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内部纷争罢了。”
恩斯莱特捋了捋下巴的胡子,长叹一口气,浑浊的眼睛穿过灰蒙蒙的天空,仿佛一下子清明许多。
“这事儿得从许多年前说起……”
已有花甲之年的老人自然对利亚近几十年的国情了如指掌,几句话的功夫便将国内纠纷简要叙述了一遍,详略得当,让杰诺尔在最短时间内大致理解了今天这场“叛变”的来由。
当然,部分隐秘消息,老人绝口不提,只是换种委婉的方式一带而过。
对利亚这场纷争大体了解后,杰诺尔神情越发复杂,眼中隐隐带有一丝怒火。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权当一个年轻人与一个老头的笑谈。”
老人摆摆手,一抹无形的精神力覆盖在两人周围,熙攘的大厅再没传来任何声音。
杰诺尔犹豫一下,但还是很快回道:
“虽然晚辈资历尚浅,但也算周游了许多国家,像贵国这些事情,说到底应该是两个阶级之争。代表贵族利益的瓦伦丁,与一心为民的公主殿下,必然会产生剧烈摩擦,而皇室的威严又不足以弥合这道裂缝,久而久之,这种‘反叛’可以说是必然。”
杰诺尔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补充道:“啊,这些都是无心之谈,我并非是说皇室昏——不作为,还望老先生不要介意。”
恩斯莱特笑笑:“说了是咱俩的闲谈,无妨。”
见对方没有怪罪,杰诺尔稍微放下心,接着说道:“这些可以说是国家矛盾的必然结果,但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哦?哪一点?”
老人深邃的眼神,第一次出现异样光芒。
杰诺尔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回道:“宰相先生动手太……仓促了,如果按照刚刚所说,他预谋已久,我认为占有如此优势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实在有些不理智,所以是不是背后有什么……”
杰诺尔没再继续说下去。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