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雨一怔，小脸瞬间通红，装作没听到的话一般，将头转过去刻意自顾自的接着看着窗外。
“咦，竟然不理我…”
方凡一撇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也是将头望向窗外。
“下面拍卖的这件东西，乃是东域名师吴道子所著，具有收藏价值。”
“这幅画，就叫《一草一木一世界》”
姚雷缓缓地将画轴摊开，整幅宣纸画中只有寥寥几笔，一棵黑墨点缀出的大树于中心处，一颗绿油小草在树根刚发芽就依靠在树身上。
天空几笔带过画了个圈，似有风吹来，卷起几颗枯黄的残叶打着旋儿，绕着小草飘向远方的依稀。
最值得引人注意的是，画中的大叔是通体墨黑的唯独在靠近小草的那一段略显棕色，好似不选将那污秽沾染上小草一般。
“咳咳，其实老夫也不懂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画中之意，各位就自己看看，看对眼了拍下就行了。”
“起拍价五十万灵石！”
姚雷干咳一声，按理说这种名师的作品，如果碰到有眼力见的人，还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可在座的诸位，他怎么看都觉得不行，这幅画应该是卖不出什么好价格了。
既然如此，价格摆低了反而显得掉价，还不如干脆玄虚一把，把起步价抬高，才能把这幅画的身价给抬上去。
“噗嗤，一副破画而已，谁会买！”
“就是就是，画的也不怎么样啊，我去画都可能画的比他好。”
下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人不解，有人讥讽，也有人干脆不作声。
显然是对于修士来说，丹药，功法，法器才是安生立命之本，至于收藏画这种东西，哪有这个闲心思来捣鼓。
“哈哈，一幅画，五十万灵石，我向伟还没傻到画五十万来买这么个玩意儿！”
“司马长老，你看我说的对吧，我是不是很聪明！哈哈！”
向伟不禁大笑，他倒要看看会是哪个傻子把这幅画给买下来！
其身后的光头老者，也就是那位司马长老，苦笑的望着向伟，心中甚至已经有了脱离向家的想法了。
随便看看其他房间内的那些少主，都是气定神闲，冷静思考，不作言语。
再看看向家这个少主，简直是疯狗转世啊，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都爱阴阳怪气的插一脚。
这种货色，如果是个凡人或者散修的话，怕是早就凉了，能生在向家，怕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好运了。
………
“没人拍？”
姚雷愣了愣，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场没有一人对这幅画有兴趣，心中隐隐有些吃痛。
只有他心里最清楚，这幅画是他无意间捡来的，除了知道画师是东域赫赫有名的吴道子以外，就再没发现什么多余的价值了。
“本还想着借着吴道子的名气，能炒出个好价格呢…”
姚雷有些失落，还是有些不甘心，踌躇许久，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朝着众人一笑。
“临时改一下规矩，此画其实是我私人之物，而非委托人之物，所以这幅画老夫可以私自改一下规矩。”
“一口价，三十九万灵石，不竞拍！”
姚雷轻叹一口气，内心还是希望有哪个瞎了眼的人能把这幅吴道子的真迹买下，不然的话，就真的拿来擦屁股了…
此时，房间内的方凡不同于别人的诧异和讥讽，而是紧锁着眉头，自信的盯着姚雷手中的画轴，口中更是低声的喃喃自语，似乎在推测着什么。
“方道友，可是对这幅画感兴趣？”
一旁的姚雨眉头一皱，她离的方凡最近，自然察觉到了方凡的心思。
“姚雨，你看……《一草一木一世界》”
“这幅画的整体色调是昏黄色，而非彩色，说明这个世界并不美好。”
“天空中被卷走的枯叶，像不像那些弱小而又不断挣扎的人，最后可又无可奈何，只得认命。”
方凡顿了顿，抿了抿嘴唇，再看了画轴一眼，深吸一口气。
其身旁的姚雨被方凡说的一愣，不由自主的再多看了画轴一眼，好像真的似那么回事。
“你再看那棵树，树应该是什么颜色，应该是棕色吧，可他是黑色的，这个昏暗世界中，似乎只有这棵树，可以与那股风抗衡。”
“所以他将自己变成了黑色，将所有的恶意都指向了风…”
“但他身后生长了一颗颗绿色小草，树在靠近小草那一块地区，却呈现出棕色，而非墨黑色！”
方凡再度一顿，将头转向姚雨，常舒一口气后微笑的盯着对方。
姚雨继续迷茫，心里好似懂了，可又感觉有一层隔膜一般，悟不透…
“请方道友解惑！”
姚雨思考了半晌，还是轻叹一声放弃了，而是朝着方凡一抱拳，静等方凡最后的解释。
方凡没有回答，而是再度将头伸向窗外，看着表情各异的人群，以及台上那尴尬到极致的姚雷，舔了舔嘴唇。
“这幅画…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
“纵然天昏地暗，邪风横世，不容生灵，可那棵树为了保护身后的小草，甘愿牺牲自己变为黑色，来抗衡这天地。”
“为了保护心爱的人，自身化为黑暗来挡住黑暗嘛。”
“为了不让心爱的人担心，依旧将保留自己一丝本心，也就是这一小块黄色么。”
方凡呢喃开口，已然忘记了身边所有人的存在，目中渐渐露出清明之色，下一息，双眼一亮，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