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忙道:“是,那我这就出发去吧,不知地址在哪里?”

春瑛给了他地址,又拿出二两碎银和一吊前:“这个你拿着,做路上花费,或是打点用的,晚上若赶不及回来,就在那里住一晚。千万要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小飞哥留在那里的小厮,我记得一个叫牧洵,一个叫牧安,现在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

墨涵一一收好了,将带来的行李放下,只拿了两件换洗的衣裳,春瑛又告诉他雇车马的店,再给了他一份早饭。

他匆匆喝了碗粥,把两个包子往怀里一揣,便出门了。

“看起来腿还算俐落。”路有贵施施然从屋里走出来,“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的契书在你那儿?不如早些到衙门里上了档,也不必分是你的还是胡小哥的,横竖将来你们也是一家。”

“爹在说什么呀?!”春瑛不好意思地回了房间,路有贵哈哈笑着,喝了口茶,便出门去了。

春瑛回房后细想,觉得父亲所言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墨涵在路家名下,许多事办起来也比较方便,只是还应该征求一下墨涵本人的意见。

谁知道第二天墨涵回到路家,带回的消息让她大吃一惊:“你说什么?!胡家大少爷?!他怎么会知道小飞哥置下了这些产业?!”

墨涵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先前在老爷……刘老爷那里时,因我父母还在胡家,我也听说过胡家的情形。早在二少爷回京的时候,胡家就已经大不如前了,只是勉强维持,家里的男女仆役卖了一半,到了今年,连几辈子的老人都卖了,我爹娘也……”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得到消息时,他们已经被人买走了,只听说是去了南边,主人家姓名住处一概不知。自那以后,因老爷病了,我便没再打听胡家的事。直到这回去清润店,我问了看宅子的小厮牧洵,才知道胡家自打那回京城动乱后,大少爷就被衙门抓了去,家里使银子托关系,足足关了两个月才放出来,但家里的铺子因跟叛党拉上了关系,全都被入官了,家中的钱财也几乎花了个精光,为了还清欠下的货款,竟连几辈子的祖宅都卖给了别人!”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有几分快慰,又有几分心醉,毕竟是服侍了几代人的主家,居然就被一个败家子拖累到这个境地!

春瑛倒没觉得意外,她早就知道胡飞的哥哥攀上了梁太师的同党,就因为那时候梁党势大,胡飞无法与胡家抗衡,才会在考虑再三后,决定南下另寻出路的,梁太师那伙人岂是好相与的?胡家不过是一介皇商,有油水时,还能抱紧人家的大腿,等到油水都被搜刮光了,自然是被人踢到一边的份。胡家大少爷运气算好的。在油水还没被搜刮干净前,靠山就先倒了,虽然受了连累,却只是失了财产,到底保住了性命。反正他已经享受了好几年权势的好处,又做尽了坏事,如今这个结局,只不过是小小的打击罢了。

她没怎么关心胡家的情形,“他家败落就败落了,这也是报应。你且说他怎么会知道小飞哥置的房产,又怎么会跑来说嘴?”

墨涵忙道“正因为胡家连祖宅都卖掉了,一家子无处安身,只能赁别处的房子住着,也不知道那胡大少爷是遇见了谁,听说了二少爷在京郊置产的事,便起了心思,好容易打听了地址,就带着一家大小跑过去,只说是二少爷的兄长,兄弟不在家,他要过来帮忙看房子,硬闯了进去。牧洵牧安两个小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要报官,谁知道官府的人来后,胡大少爷请了族长作证,证明二少爷是他亲兄弟,他母亲是二少爷的嫡母,孝顺母亲是天经地义的,因此他能做这房子一半儿的主。官府只好命他不许私卖,便没再管了。牧安那小子气不过,还要再往上告,胡大少爷便发了狠,说他奴大欺主,要把他卖掉呢。我去的时候,牧安已经被关进柴房好几天了,牧洵被他们打发到了门房上做粗活,听说我是二少爷的小厮,哭着跟我诉了半日的苦,听他说,胡家一大家子,连个进项都没有,正打算派人往江南卖掉那些产业好换银子呢。”

春瑛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觉得好笑,“当初是那个族长做主,把小飞哥逐出家门的,已经是断绝了关系,如今倒好,巴巴儿的上来认亲戚来了!这可不是有奶就是娘么?他胡鹏是不是糊涂了?无论是房子,田地、还是人,主人都是胡飞不是他!你凭什么卖?!”

墨涵低头道“他有族长和一干亲眷可以证明他确实是二少爷的亲兄长,夫人也是二少爷的嫡母,二少爷如今不在家,若是他来硬的,咱们又有什么法子?你……”他偷偷抬头看了春瑛一眼,“你终究是路家的女儿,还不是胡家的媳妇,做不得这个主。”

“谁说我做不得主?!”春瑛冷笑,“房子,田产,还有那几个小厮的卖身契,都在我这里呢,我倒要看看,没有这些东西,胡鹏凭什么卖人,又凭什么处置人家的财产!”

墨涵吃了一惊,“什么?你说这些东西都在你这里?怎么会……”明明还没过门,二少爷也太过相信她了吧?

“自然是在我这里,小飞哥要出洋,总不能把这些东西都带去。除了我,他还能交给谁?”春瑛一点害羞的感觉都没有。既然是彼此相爱,又约定了要结婚的男女,一方将财产交给另一方掌管,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墨涵小声提了个名子“二少爷跟你们侯府宗族里的叙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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