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楼梯仿佛从地狱里延伸出来的通道,在它的尽头,一只被踩得粉碎的咖啡杯赫然出现在地毯上,许多细小碎片已经与地毯上的纤维缠绕在一起,暗红色配上白色陶瓷,显得异常诡异。
房间顶上的吊灯并没有完全熄灭,而是一闪一闪做着最后的挣扎,吊灯剧烈晃动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屋顶上掉下来。
闪烁光线下,一个男人伏倒在椭圆形大桌子上,他的手边也有一只打翻的咖啡杯,褐色污渍在桌布上晕染了一大片。
男人头朝下趴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他座位两边的凳子都翻倒在地,凳子边上,一个女人瘫软在地,她的头斜靠着沙发底边上,人像虾米一样弓起,短裙可能是因为倒地时钩到了什么地方,被掀起到腰部,灰色丝袜完全暴露出来,在丝袜大腿处有一片褐色污渍,大腿边上白色的咖啡杯十分惹人注目。
这个女人穿着一件粉红色上衣,上衣衣领和袖口出沾满了红色的东西,隐隐约约像是血迹一样,她的手腕好像也受伤了,上面有一大片青紫痕迹。
房间阳台上,落地窗帘底下一左一右倒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瘦高的年轻男人,他趴伏在地毯上,一只手抓着咖啡杯,杯子已经碎成两半,手柄的地方也裂开了一条缝。瘦高男人头顶前方的人一大半身体被窗帘遮住了,他的脸朝着落地玻璃墙,从墙面中反射出的容貌很粗旷,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个男人,这个人年纪比瘦高男人看上去要老的多,身体发福,一只露出窗帘的手肉乎乎的。
他身边没有咖啡杯,但是在不远处的地沙发上面,放着一个没有打翻的咖啡杯,里面的咖啡已经被喝完。
在桌子的另一头,与阳台连接的地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坐在地毯上,背靠房间一侧台阶,她头埋得低低的,看不清楚面容,短发几乎都遮到脸上,乱蓬蓬的,身上是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她倒是看不出受伤,但也和刚才那几个人一样一动不动。
小姑娘身后的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运行很正常,座钟边上挂着的画只能看清楚骑士的脸部,而恶魔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
——
“呼—终于亮起来了,看来电线还可以用。”谢云蒙男人味十足的声音响起,路西弗前夫人立刻走到他身边,说实话,这种声音大部分女人都抵抗不了。
把手里没用的蜡烛吹灭之后扔到桌上,蜡烛骨碌碌滚动着,碰到了一根早已熄灭的‘同伴’,估计就是刚才路西弗前夫人留下。
谢云蒙大踏步走到阳台边缘和恽夜遥一起将还坐在地上的莫海右扶了起来,莫海右的脚裸看上去十分凄惨,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上面几乎被鲜血浸透,看起来是不可能走路了。
在路西弗前夫人客套性的关心几句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就一起集中到了房子的异常状况上面,毕竟这是现在头等大事。
“小蒙,小左,你们觉得是怎么一回事?”恽夜遥破天荒地没有直接发表意见,而是当起了询问者。
莫海右起身之后环顾四周,他的视线停留在阳台玻璃上,说:“我们沉到山体下面来了,你们看,外面已经看不见大海,都是岩石。但我不明白的是这房子怎么会突然往下沉,而且还不崩塌?如果是地基松动的话,按照刚才那样的震动,房子也应该毁了吧?可是现在你们看,屋顶完好无损,家具只是小幅度移动而已。只有烛台、烟灰缸等小东西掉到地上。电线居然还能用。”
“是啊,这太诡异了,小左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恽夜遥马上问,一脸依赖的模样,也许是太害怕的缘故,完全与刚刚来时判若两人。
莫海右也不再指责他叫错自己的名字,而是继续分析给他听,其他两个人也自然而然在旁边听着他的分析,路西弗前夫人那一脸惊恐表情完全可以感染任何人的情绪。
“我觉得这栋房子不可能突然之间发生塌陷,这里一定有什么机关,是建造房子时一起附加在上面的。”
“你是说像电梯一样,装了个什么机关或者装置,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就可以让房子沉到山体里面?”谢云蒙插嘴说,和另外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谢云蒙的分析能力似乎也上涨了不少。
莫海右很赞同他的话,对路西弗前夫人说:“你前夫是这栋房子的第一任主人,应该很清楚房子一切构造,他怎么会一点也没和你说起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们结婚的时间太短,性格又不和,所以他没有对我说吧。”路西弗前夫人犹豫着说。
“那就只能我们自己动手检查一下了,现在我的脚不能动,谢警官你辛苦一点,还有注意小遥的安全。”莫海右确实有点气馁,偏偏脚在这个时候受伤,让他无法按心意行动。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路西弗前夫人突然之间发出一声惊叫:“啊!!我的朋友们!!我怎么把他们全忘了!!”
“对啊,我们也没有想起来,赶快下去看看!!”谢云蒙跟着跳起来,他们怎么会把那么多人都给忘了呢?也许是地下室一直没有声音的缘故。
放开扶着莫海右的手,带头往地下室冲进去的谢云蒙被莫海右一下子喊住了:“先等等,现在这里发生了谋杀案,房子也状态诡异,万一凶手藏在地下室里伺机袭击的话,你这样冲下去会很危险,先打电话给警察,然后喊一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