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天心里烦躁,想要询问幼龙出城的办法,但是碍于语言不通,无计可施。屡次向暴风雪表达了这个意思,但是暴风雪显然只能意会,也无法言传。它虽然能够大略地读懂弈天的想法,但是却不能准确地对幼龙进行表达。再加上幼龙眼下活泼好动的性情上来,任自顾自在那嬉戏打闹,或扑或伏,摇头摆尾的,对于弈天和暴风雪表达的意思浑然不理。屡次尝试无果,只见暴风雪立在那儿,一边摇头一边无辜地吐着信子,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弈天也不禁泛起一阵气馁,看着活蹦乱跳的幼龙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也只能无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地打量着四周,以图能够摸索到什么新的线索。
这一打量不要紧,却着实让弈天大吃一惊,毛骨悚然的感觉登时让他连背后的鸡皮疙瘩也竖立了起来。只见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紧握着死侍的刀刃,满手是汗,快步远离了岸边的位置,站在了石台的中心,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平静的血池池面,手中的死侍寒光毕现。
盘踞在石台中心嬉戏的暴风雪也炸了刺,感觉到主人的异常之后它浑身晶莹的鳞片几乎都竖立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暴风雪白色的身躯就化作了一道白影一闪而过,瞬间就蹿回到了弈天的袖子里。
弈天严阵以待,望着血池的水面,双目紧抿。而一旁的白骨幼龙显然也被这一串的变故弄得云里雾里,特别是暴风雪的突然消失令它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它愣在了原地,眼神之中满是不明所以和疑问。
弈天自然不会开口跟它解释原因,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水面。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之前在刚刚浮出血池水面的时候他就清楚地看到这一具巨大的遍布暗红色螺纹的尸体。这具尸体之前是背朝上漂浮在廊道的起点那里,而现在——这具尸体居然就漂浮在石台不到十来米外的地方!
弈天印象很深刻,这具巨尸在廊道的起点处,而自己从廊道的起点走过来,一路经过一段不短的路程抵达第一处高台,也就是刀架处。然后又走了一段距离才抵达了此处高台,个中跨越的距离少说也有百米。而眼下这具巨大的尸体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就跨过了近百米的距离也跟着抵达了廊道的尽头!或许可以自我安慰的把问题归咎于血水的推动,但是同时沉寂得如同一滩死水的血池池面也告诉他,这里的水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推动如此巨大的身躯的。
这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被一种无比恐怖的气息直接锁定着,仿佛死神挥舞着镰刀,镰刀高高举起,锋利的刀尖直抵着天灵盖,这种感觉比一头张牙舞爪的恐怖巨怪直接扑击出来还要令人恐惧。
空旷漆黑的洞穴突地变得异常的寂静和诡异,落针可闻。不时从穹顶上落下一两滴液体,滴答一声,扣人心弦。
这时候恐惧和紧张如潮水般地席卷弈天的身体,握着死侍刀柄的双手也忍不住分泌出汗丝出来,以至于现在刀柄处温热湿滑。他的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具漂浮在高台外五六米处的巨大尸身,尸身的背部露出水面,流露出灰褐色的皮肤,皮肤上红色的螺旋状纹身诡异无比。
尸身还是一动不动地静静悬浮在血池表面,血池中低矮的波浪此起彼伏,并没有泛起多大浪花。但是就是这种压抑愈加令人心惊胆颤,敌人蛰伏在暗处的时刻永远是最具危险性的时刻。
当机立断,弈天一边向后退却,尽可能拉开与尸身之间的距离,另一边控制着日轮漂浮在自己和尸身之间,以便随时可以监控巨尸的举动。
这时候,时间好像定格一样,偌大的洞穴中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弈天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飘浮在水面的巨大尸身。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传来,不明所以的白骨幼龙扭动着长尾走到了弈天面前,两颗蓝色的眼珠纳闷地看着弈天。弈天自然不会费心去跟它解释发生了什么或者将要发生什么,仍是目不转睛地凝神观察着那具巨尸。
白骨幼龙也纳闷了一会儿,似乎也从弈天的动作神态上了解到了些什么,回过身顺着他的目光朝前看起。但是显然它并不具备像弈天这般的危机意识,斜着脑袋打量了几眼不远处的巨尸之后,看着尸身始终一动不动,便失却了耐心移开了注意力,继而跳到弈天的跟前,上下打量着似乎是在找寻暴风雪的踪影。
左看看右看看,白骨幼龙寻找了一番见还找不到白蛇的踪迹,便显得有些不耐了,弓着身子对弈天发出了一阵阵低吼,似是在要求他把白蛇放出来。
一开始弈天并没有理会,皱了皱眉便自顾自地警惕着血池里的尸身,但是随着白骨幼龙的叫声越来越嘹亮,一副你要是不把白蛇放出来,我就不善罢甘休的样子,便烦躁地摆了摆手,作势要驱赶幼龙。
随着弈天移开眼神挥手作势驱赶幼龙,哗啦一声巨响,仿佛巨大的水幕炸开,只觉面前一团庞大的暗红色水花升起,铺天盖地的血水飞溅,一个巨大的身影便在血池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竖立了起来,一时间水花四溅水声响彻偌大的洞穴。
弈天骇然,连忙回过头身去,只见那巨大的尸身已经在血池中立了起来,魁梧高大的身躯露出水面约有五六米,硕大的头颅几乎要顶到了洞穴的穹顶。而这时候,哗哗的水声中,巨尸头颅上的两颗眼珠已经睁开,血红的眼眶中照射出两道红色的光芒,